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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瑤重新回到桌邊坐下,指尖輕動,琴絃上便傳來一道激越之聲,仿似巨石入水,偏將溪流阻攔了去。柳映菡心下微緊,她下意識地便將視線轉向琴聲傳來的方向,而樓修文依舊站在視窗處,可見並非是他,這使柳映菡徒然生出一股悲落感,指尖微滯,正如水流阻塞,突然失了方向一般。
柳映菡很快便發現,樓修文的姿容雖是平日裡的淡雅,可那雙漆黑如墨的眸間卻是溫情笑意,如同夜空下的篝火一般,灼灼燃燒著,幾乎要將人的眼燙傷。賓客們也聽出了這另外一道琴聲的來處,只可惜空聞其聲未見其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奏琴之人正與敬安侯世子同行……
奮力相撥,柳映菡的心意終與之前任憑東西的茫然不同了。雙方你來我往,水欲漫過巨石,石卻巍巍高峨,金石相激也好,超然自得也罷,眾人的心神便彷彿陷入這莫名糾雜的情緒中一般,尋不到解脫的出口。慢慢地,溪水終彙為了磅礴深沉的江水。
青瑤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指尖輕橫,眾人便突然聽到一道悶啞之聲,彷彿自身化為流水中的一條遊魚一般,朝著巨石突然移開的那道罅隙,飛速地奔流過去。琴音相合,如天外落下的一抹神澤,浸潤於心,輕靈而自由。
人們能察覺到,原如沉流巨石般存在的琴音一直沒有消失,只不過是化為了江流兩岸的青山,不斷地引領著江水奔騰向前。柳映菡指尖下的琴音也完全換了一種境界,那些自輕、哀婉的心緒早已消散一空,曲調不過稍變,加了幾處似水浪擊岸的拍子,可聞聲卻是愈發真切了。
琴聲錚錚,吾心蒼蒼,直到磅礴的江水沒入一望無際的深海,柳映菡才結束了這首曲子,輕舒了一口氣。
她恭敬地朝著琴聲所傳之處行了禮,便抱起了自己的琴,重新做回了那個孤高的柳映菡。“王青瑤,我也有自己的驕傲的……”柳映菡低喃自語,眸中泛起深色。
賓客們對柳映菡挽留不得,在看到柳映菡不管不顧地去往樓上雅間之後,心中均十分惋惜,同時也忍不住好奇方才那位以琴聲相和的人的真實身份……臨安城中,何時出了一位琴技如此了得的人物?
簾幕重重,很難想象,煙柳巷地中就究竟藏了多少雙眼睛。這其中的有些人,或許本意並不在聽曲,比如西道雅間裡坐著的賈炎與曹晃,但聽此曲後,兩人似遊魚入水,波光粼粼,煞是迷眼。
誰能料到呢,後來的戰火烽煙裡,幾個人的命運竟因這一夜裡的迷眼而各有所歸、各有勝負。
……
輕輕地抿了抿嘴唇,柳映菡才掀開了簾幕踱步進去。
她一眼便看到了樓修文,只樓修文連目光都不曾轉過來,這讓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王青瑤卻是柔和地看向她,見她進屋,便道:“聞名不如見面,柳姑娘請坐。”
沒有刻意掩飾聲線,因為青瑤已然看出柳映菡得知了她的身份。只這一聲落在屋外偷聽談話的葉娘耳中,確無疑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她急忙拍撫著胸口,“原來是個姑娘,世子爺竟這般亂來,這不是壞了我鸝安閣的規矩麼?”
“葉娘,你可以走了。”樓修文終淡淡出聲,視線也隨之落到柳映菡身上。
葉娘訕笑幾聲,被拆穿後倒也不再遮掩,離開時甚至提高了幾分聲量。她之所以跟過來,主要是因著好奇和琴之人身份的緣故,只現下被樓修文這般一說,倒也不好再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