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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水長流能夠適用於很多事情,可卻唯獨不能用於光陰,因為顯得有些難熬。也不知過了幾日,可呂雉總覺得那是一段很長的一段時間,只因那日劉季藉著吃酒晚歸後,她心中對劉季也漸漸的存了芥蒂。
當呂雉從夢中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近日她身子總覺疲乏,食不甘味。
隨著“吱”的一聲,門被推開,寒風呼嘯而過,一下把整個屋子都填滿了。呂雉被凍得一哆嗦,攏了攏被子。“都已三竿之日了,還未起!冬日雪濃,遮住了日頭,可怎的卻忘了如何度日?”來者是劉仲之妻王氏,自那日後,王氏瞧見了呂雉手上的鐲子後,對她說話總是這般尖酸刻薄,呂雉心中雖不悅,可還是到了句:“二嫂。”王氏挑了挑眉,頷首道:“娘叫你吃飯了。”呂雉應了聲,起床收拾。
冬日存糧漸短,只得粟米粥,又因粟米粥寡淡,不足以抵禦冬日的寒氣,遂用豬膘煎油入粥。呂雉初食一口,卻吐了。
王氏見狀不悅,與眾人道:“這粟米粥寡淡,自是配不上她這樣的大小姐吃的。”呂雉對她的話置若未聞,經著這些日身子不適,她也已經沒有心力再去同她爭辯。
劉濞看著呂雉碗裡的粥說著:“我要吃!”便伸手欲拿,劉母卻橫了他一眼,“啪”的一箸打在他手上,登時就起了印了,他也不過孩提之年罷了,卻也不哭,悻悻的收了手。
劉肥見狀卻端著碗走到劉濞身邊,往他碗裡倒了半碗粥,道:“我食不了這樣多。”就默默坐了回去。
呂雉嘆,這兒郎自己不過一把瘦小的身子,卻將食讓了別人。呂雉於是便把自己的碗放在劉肥面前,端過了他的,便開始自顧自食著。但劉肥卻愣愣的看著呂雉,呂雉笑道:“我近日不欲食罷了。”話兒剛落,這些飯食之氣便引得腹中又泛起一陣惡心,吐了。
劉仲之妻許氏望著我,忽道:“莫不是有了?”劉母大喜,遣了王氏去請郎中。
王氏嘟囔著:“大冬日的,飯也不食了。大家子人全照顧她!”便去了。
郎中收回了號脈的手,起身揖了揖拳:“恭喜夫人,孩子已三月有餘。”呂雉大喜,從嫁妝裡取了些錢贈他,那大夫謝過,就去了。
登時屋裡氣氛頓時不大對,只是呂雉尚且沉浸在初孕之喜中,並未留意。
只是那王氏口快,給道了出來:“弟媳,且莫言嫂嫂道你不是,吾也知曉你們大戶人家規矩多,且莫言現世艱難,但是你嫁進了劉家,就得受著劉家的規矩。你可知你適才打賞郎中的賞錢可抵三弟三日的餉?”
呂雉驚,平日她在呂家也是打賞慣了的,卻沒成想那竟抵了劉季三日的餉,平日也無人告知她,呂雉今日一想竟覺得自己是個敗家的,不免慚愧起來。
她揖了揖手,道:“娥姁初為人婦,竟不知持家之道,今日承蒙嫂嫂教誨,受教了。”
王氏見呂雉放低了姿態,便挑了挑眉,得意道:“我只同你道了實情,擔不得'教'字。”
呂雉言:“是。”
又想著方才劉肥那可憐見兒的模樣,讓她心裡有些難受,便道:“只是尚有一事,娥姁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氏今兒個心情好,將手一擺,道:“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