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很難。我哥以前在特種兵部隊,表現很出色,後來也被人舉報,他跟我爸的關系,就被特種兵部隊開除了。所以,北鹿姐,你勸勸我哥,我們抗爭不過他們,讓他不要再做無用功了,再查下,我怕他會有生命危險。他已經被人偷襲過兩次了。”
雲杉雖然也顧忌靳楓,他跟所有人都打過招呼,不要讓鹿鳴知道這些事,但她實在沒其他辦法了。
“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之前我讓應龍去勸他,結果,還被他說服,跟他站一條戰線。現在只有你能勸住他了。”
雲杉看了一眼達哇,輕嘆了口氣。
“達哇現在這個樣子,我們能做的只是好好照顧她。公道自在人心,不在於贏那一口氣。贏了又能怎麼樣?秦中流那樣的人,我相信老天爺總有一天會看不下去,用雷劈死他!”
“你怎麼不給老天爺打個電話,讓他來幫你實現這個願望?”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鹿鳴背對著門坐著,聽到這個聲音,心裡莫名激動,回頭看向門口。
靳楓也看向她,迎著她的視線,從門口走進來,一直走到她身邊,才把視線移開,看向雲杉,用眼神責備她,為什麼要多事。
雲杉有些懼怕他這種眼神,緩緩站了起來,頭卻低了下去。
“哥,對不起,我打電話……”
“雲杉是給我打過電話,但也沒說什麼。是我自己跑過來的,給達哇送點東西。”鹿鳴拉著雲杉重新坐下來。
“我差點忘了,達哇要吃藥了,我去拿藥。”雲杉剛坐下,又站起來,跑進屋裡去了。
院子裡只剩下三個人,突然變得安靜。
鹿鳴和達哇坐在一棵大樹底下,靠牆有一個花架,三色紫羅蘭花開得正盛,初夏的風吹來,帶著一絲暖熱,夾雜著濃鬱的花香。
靳楓環視整個院子一圈,視線又落在了她身上,不知道是花香太濃,還是思念太盛,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立刻沖上前,抱住她,吻她。
這一刻,鹿鳴同樣是激動的,胸腔裡積鬱了許久的想念,突然潮水一樣湧上來。
兩個人卻都沒有動,對望許久,也都沒有說話。
風吹動桌上的紙業,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才把兩人從無形的漩渦中拉出來。
靳楓收回視線,拉了椅子,也在達哇前面坐下來。
“達哇,你不用說什麼。只聽我說就行,如果我說得沒錯,你就聽著,如果我說錯了,你眨兩下眼睛,或者搖頭。”
達哇低著頭,眼睛盯著看著地面,沒有反應。
“清明節那天,你帶著冥幣和紙衣,先去給鹿鳴送信,再去的月亮山。”
鹿鳴一驚,原來他已經知道雲杉有那些信的事了。
靳楓停頓了一下,看了鹿鳴一眼,從她臉上的表情,確認他的猜測是對的。
他也是無意間聽應龍提到,雲杉抄了很多詩,隨便說了幾首,都是他抄給鹿鳴的。
鹿鳴去而複返,除了救達哇,肯定還有其他什麼原因。這樣就不難猜到,達哇是去給她送信。
靳楓觀察達哇的表情,沒什麼反應,繼續往下講。
“你帶過去的冥幣和紙衣,都落在了裝信的包裡,但一直到了月亮山才發現。你打算下山,再去買一點,下山路上,經過山月谷森林氧吧的一個休閑區,裡面有人在燒烤,後來因為什麼原因,他們發生了爭吵,最後動起手來,有人把烤爐推翻,裡面的炭火沒有熄滅,引發了地下火。所以,那才是真正的火源點。”
鹿鳴很驚訝地看著他,聽著他的描述,像是親眼見到了事情發生的過程。
“你見到這些,很害怕,跑下山。你去找賣冥幣和紙衣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又買了一些冥幣和紙衣,回到月亮山,在德勒大叔墳前燒掉。你把火滅掉了才離開,回去的路上,有人把你打暈。等你醒來,你就在月亮山懸崖前的車裡面了。”
達哇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眨眼睛,眼淚突然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