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武自問自答:“當然是傻瓜!”
自問自答完,他還得自己傻笑,使出渾身解數要逗達哇笑,她卻無動於衷。
“什麼蛋不能吃?”袁一武繼續問。
再繼續答:“當然是笨蛋!”
再繼續笑。
……
袁一武反複自問,自答,自笑,達哇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鹿鳴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看得有些心酸,不忍心再看下去,清了清嗓子。
“三嫂?”袁一武大吃一驚,從椅子上跳下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鹿鳴走到達哇身邊,蹲下來,笑望著她,“達哇,我是小鹿姐姐,你好些了嗎?腳還疼不疼?”
達哇把頭轉來轉去,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尋找視線的落腳點,但就是不與她對視。
“達哇,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鹿鳴把帶過來的一些畫筆,顏料和畫畫專用紙拿出來,放在旁邊桌子上。
達哇視線掃過桌上的東西,很快又移到別處去,沒有開口說話。
袁一武搬了把椅子過來,請她坐下。
“三嫂,你先歇會兒,三哥去醫院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不用,讓他去忙,我等雲杉過來,回頭再去找他。”
她話音剛落,雲杉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北鹿姐……你來了?”
“嗯,你這是從哪來跑過來?”
“牧雲客棧那邊,我剛才去阿牧那裡拿錢……”雲杉看了一眼達哇,止住了。
這些事,他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怕她有心理負擔。
“你去阿牧那裡拿錢做什麼?”鹿鳴卻繼續追問道,“肯定和達哇的事有關吧?既然這樣,那就應該讓達哇都知道,她已經是個大人了,能承受。”
雲杉有些猶豫,袁一武又搬了把椅子過來,讓她們聊著,支隊裡有事找他,他先去一趟。
鹿鳴讓他先去,等他一走,便讓雲杉把這兩個月的事情詳細跟她說說。
雲杉前前後後,把這兩個月大小小的事都說了。
“大體就是這樣,我哥和應龍兩個人,三天兩頭往山月谷跑,他們重新追查達哇被人迫害的事。沒多久,昆伯伯就出事了,這個我電話裡跟你說過。”
早晨鹿鳴還在北京,接到雲杉的電話,哭著告訴她,昆榆林遭匿名人舉報,曾與貪汙受賄的高官靳棟梁來往密切,原本作為撲火英雄享受的醫療補貼,突然被撤掉了。
靳楓也一再被處分,甚至被降職。
他們分開的這兩個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靳楓在電話竟然一字未提!
“補貼被撤掉,還有可能恢複嗎?”
鹿鳴也知道,醫藥費就是個無底洞,如果沒有補貼,靳楓那點工資,估計就只能填這個洞了。
雲杉搖了搖頭,臉上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