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寬說著,突然跪地道:“陛下,臣乃無能之輩,足可罷官,可臣不得不大膽說一句,如今雖我朝雖百廢待興,可百姓才是大夏的根本,還望陛下寬宥那些百姓,減免稅款,百姓當了逃戶,多也是被逼的呀。”
魏瀲道:“朝中多有官吏欺上瞞下,以權謀私,此事朕必定不會輕饒。”
魏瀲說著,將梁寬扶起:“你任了近一年的縣令,可想出什麼解此危局的法子?”
梁寬搖頭:“臣無能未得什麼妙計,可卻覺得,若是讓那些大戶將不法之田還給百姓或許可以避免逃戶之危。”
魏瀲沉吟:“是除根之法,可卻難以實施。”
梁寬垂頭不語,魏瀲看著他,突然道:“不過朕可以給你撐腰,以益陽未試點,讓你試一試此法是否可行。”
梁寬愕然看向魏瀲:“此法怕是會惹豪族生怨。”
魏瀲沉聲道:“朕自有辦法,僅益陽一地,還成不了什麼氣候。”
一直未插話的魏熙啟唇:“但怕引得大夏其他豪族風聲鶴唳,眼下戰亂方止,國力不如以往,若是再亂就不好收拾了。”
“我知這不是可行之法,只是在益陽一地試試而已。”魏瀲說著,抬頭看著未摘帷帽的魏熙,道:“益陽這些豪族之子冒犯聖駕,出言不遜,朕自是要依法處置。”
魏瀲說罷,收回視線,繼續與梁寬談論此事。
魏熙奔波了一日,終是難掩疲累,坐在一旁聽著聽著便睡了過去。
魏瀲看著趴在桌上,被桌子硌歪了帷帽的魏熙,眼裡有了些柔意,他抬手輕輕將魏熙的帷帽摘下,免得她勒到脖子。
魏熙似察覺了頸上癢意,抬手撥了撥,將魏瀲的手撥走,複又睡了。
魏瀲一笑,複又抬頭與梁寬繼續說話。
末了,魏瀲眸光一沉,有些勸慰敲打之意:“梁寬,我用你是因你一腔赤誠,可你的性子太過認真執拗,為官如此,不論是為國為民,還是為你自己,都未必是好。”
魏瀲說罷,不再理會梁寬,起身拍了拍魏熙的肩,輕聲喚道:“阿熙,起來了。”
魏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向魏瀲,眼裡還尚有些混沌之意,她抬手揉了揉眼,喚道:“六哥。”
魏瀲柔聲應道:“嗯,起來了。”
“哦。”魏熙應了一聲,撐著桌子起身,魏瀲見狀,抬手輕輕扶住她,卻聽魏熙道:“下雨了。”
魏瀲一愣,側耳細聽,竟真聽到了雨聲。
魏熙穩了穩神,道:“我們怎麼回去?”
魏瀲沉吟道:“從這至行宮路途不近,又多有山道,便是回去天也要黑了,怕是不甚安穩。”
梁寬聞言,亦道:“還請陛下以安危為重,先在臣的寒舍屈就一夜,等明日雨停了再回去。”
魏瀲頷首:“如此也好。”
梁寬聞言道:“那臣去命人給陛下收拾屋子。”
梁寬說罷,便退了出去,魏熙蹙眉道:“我們不回去怕是他們要擔心了。”
魏瀲道:“我如何都好,只是還帶著你,你一個女孩子,我怎麼放心帶著你走夜路。”
魏瀲說罷,又道:“我和你出來之事未曾聲張,也未有幾人知曉,命侍衛回去給馮氏報個信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