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熙到了溫家門口時,陳敬已經安排好了她出行的車駕,她見了,頭也不回的直接上了馬車。
溫紹延看著那尚在晃動的車簾,低低一嘆,轉身也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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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將宴設在了山水池,等魏熙到時還未開宴,皇帝領著十幾餘人站在樹蔭下觀孔雀,遠遠看去,言談甚歡,倒也是和樂,魏熙依稀能辨認出她幾個兄長姊妹,還有皇帝的親近臣屬,這樣看來,還真是小宴。
魏熙舉步過去,正靠在樹下的謝宜安見了,驚奇道:“怎麼來的這麼快?”
魏熙白他一眼:“都快正午了,還快。”
謝宜安搖頭一笑:“這話在你口中說出來還真不容易。”
魏熙嗤了一聲,抬起下巴指了指那孔雀:“你怎麼不去看?”
“沒意思。”謝宜安抬手扯了一片樹葉,惹得樹枝顫動:“又不是沒見過。”
魏熙笑的意味不明:“生在北疆的孔雀,還真是沒見過。”
謝宜安看著魏熙不甚明朗的神色,唇角一勾,轉頭對自來後便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溫紹延問道:“是挺稀奇的,介琮兄可知這孔雀是從那裡來的嗎?”
溫紹延溫聲道:“聽說是一農戶進獻的,北地人沒見過孔雀,還拿它當什麼仙禽,惹了不小的笑話。”
謝宜安低頭,用衣袖擦了擦葉片,淡淡道:“孔雀喜暖,便是在長安都不好活,能生在北疆,說是神跡也不為過了。”
他說罷,不再理會溫紹延,將葉片放在唇邊,墨綠濃蔭裡他姿態隨性,端的意態風流,連魏熙都不免注目,想要看他能吹出什麼。
謝宜安在魏熙的注視下擺出吹笛子的架勢,一派沉靜。
“噗噗……”
魏熙聽著這奇怪的聲音,忍不住笑出聲來:“既然不會,又何必裝模作樣。”
謝宜安有些惱,他將葉片丟下:“凡事都得循序漸進,你學什麼都是一開始便會的?”
他們這邊的聲音吸引了皇帝等人的注意,皇帝對魏熙招手:“你們笑什麼呢?”
魏熙腳步輕快的往皇帝身邊去,笑道:“表兄他不懂裝懂,拿了一片葉子胡亂吹。”
皇帝看向還帶著羞惱之意的謝宜安,打趣道:“你和成潤不愧是祖孫,連這跳脫性子都一模一樣。”
謝宜安聞言略有些尷尬的掩唇咳了一聲:“時候不早了,陛下不如先開宴吧。”
他說著指了指魏熙:“公主可是餓的沒打扮就來了。”
皇帝看著衣著素淨,連頭發都是以一支簪子鬆鬆挽著的魏熙,笑道:“難得,還真是沒怎麼收拾。”
“不過是天熱了,打扮的輕快些罷了。”魏熙說罷,揚首笑道:“況且我天生麗質,不加華服也醜不了。”
皇帝聽了揚聲笑道:“這麼多人在,也不嫌害臊。”
魏熙笑的嬌俏:“只要阿耶不笑我,旁人便也不會笑我。”
皇帝與魏熙笑鬧了幾句,便攜眾人入席了,魏熙與往常一樣坐在皇帝下手的一張小桌後,坐下後,她忍不住向席中最顯眼的那個白胖胡人看去,看他五官應是俊朗的,可生生被那一身肥肉和眼中閃爍的精光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