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看著他的背影,抬手就將手邊的一個小巧的玉貔貅沖著他的背影砸過去,謝宜安背後好似長了眼睛一般,輕巧轉身,於衣袂翻飛間將貔貅握在手中,他將貔貅往上一拋,複又接在掌中,對魏熙揚眉一笑:“亂丟東西可不好,也幸得我武藝卓絕,要不然可就摔壞了。”
他說罷,握著玉貔貅的手負於身後,轉身便走了。
魏熙看著他的背影,面上的惱怒之色緩緩散去,終是化作一笑。
————
魏熙回了宮,還未到鳳陽閣,在半道裡就被人攔了,攔她的是皇帝身邊的倪杭,他就是當日舉報常苓的小內侍,皇帝金口玉言給他升了三級,他人又機靈,時候不長,在禦前卻也算是排的上的,倪杭對魏熙恭敬的行了禮,道“公主,陛下要您去一趟承香殿。”
魏熙停住腳步,看向倪杭:“是什麼事。”
倪杭低聲道:“今日上午陛下去柳芳儀那裡,見了一支廢太子戴過的象牙簪子,陛下當即大怒,問責柳芳儀,柳芳儀便鬧了起來,非說是您誣陷她。”
魏熙掏出鏡子整了整儀容,淡淡道:“誣陷她?憑她也配。”
魏熙看著鏡子裡妝容略花的自己,微微蹙眉,陳敬會意,在袖中掏出脂粉盒,替魏熙補起妝來。
倪杭看著魏熙補好後的精緻妝容,心中有些疑惑,這種時候不是要憔悴些才好嗎?就方才公主那一臉疲色,陛下看來定是會心軟的。
魏熙瞥了一眼身畔的小內侍便知他在想什麼,她也不吝於藏私,道:“裝可憐也得分時候,阿耶這兩日心情不好,一個兩個都半死不活的他看了更心煩。”
倪杭聞言咧嘴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奴才知道了。”
等魏熙到了承香殿便見柳芳儀背對著她,纖瘦的兩肩輕輕聳動,很是惹人憐,魏熙有些沒意思的移開視線,對皇帝俯身行禮,卻見了皇帝身側站著的柳蔚。
魏熙毫無自覺的走到皇帝身邊,看向柳蔚:“阿耶,柳大人怎麼在這裡。”
皇帝只道:“他笛子吹得不錯。”
魏熙看了一眼殿中擺放的樂器,心中雖覺得皇帝越發荒唐了,面上卻是不顯,她笑道:“還是阿耶有雅興。”
魏熙說著蹙了蹙眉:“今日我去了趟大慈恩寺,可鬧騰了。”
皇帝在她額上敲了一下:“佛門聖地,人煙鼎盛是好事。”
魏熙揉了揉額頭,嘟著嘴哦了一聲。
魏熙揉著額頭,卻聽柳芳儀低聲啜泣起來,嗚嗚咽咽,唱曲似的,魏熙好似才看見她:“柳芳儀怎麼哭了,是犯了什麼錯,讓阿耶罰了嗎?”
柳芳儀一瞬間氣怒交加,她抬手指著魏熙,紅著眼圈道:“我是因什麼公主不知道嗎,何苦在這裡裝模作樣。”
魏熙奇道:“我做了什麼,該不是看我這幾天閑了,又想給我摞加罪名吧。”
魏熙說著,看了柳芳儀一眼,回頭,滿面驚恐的看向皇帝:“這回和我有私情的不會是柳芳儀吧!”
魏熙語出驚人,一句話便鎮住了殿中眾人,柳芳儀連哭都忘了:“休要胡言亂語。”
魏熙聞言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不是就好。”
她說完,神情輕松的看向皇帝:“阿耶,那這次是因何事,我和柳芳儀素來是沒有交集的,她犯了錯怎麼也扯不到我身上呀。”
豈料魏熙說完,接話的是柳蔚,柳蔚躬身道:“陛下,公主說的不錯,公主不問世事,品行良善,怎麼會為難娘子一個後宮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