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平時杜氏總說怕吵醒宛晨,一點都不盡興,這下可算自由了。
杜氏又羞又無奈,只得瞪了林大樹一眼,然後跟宛晨道:“那可先說好了,晚上怕黑,可不許哭鼻子。”
宛晨想,他是男子漢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呢,拍拍胸脯就保證:“你就放心吧。”
結果晚上,宛桃終於收拾好之後,正準備睡覺,就聽見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姐姐,你睡了嗎?”
宛桃把門開啟,見宛晨抱著枕頭,彆彆扭扭地站在門口。
“這是咋了?”
宛晨有些委屈,他也沒想過晚上那麼黑,那麼安靜,就算點著燈,也覺得有些可怕。白天才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他現在可不好意思去敲爹孃的門。
宛桃只得刮刮他的鼻子:“你這膽小鬼。”
第二天早上,宛晨就若無其事地溜回了自己的屋子,也難為他醒得那麼早。
吃早飯的時候,杜氏還專門誇了宛晨:“沒想到你還真敢自己睡,我還擔心你半夜跑過來呢。”
宛晨得意道:“不就是自己睡嘛,很簡單的,我一點都沒害怕。”
看著宛晨得意的樣子,宛桃默默地扒了口飯,你開心就好。
林大樹一家徹底在桃李村安頓下來,康平坊的掌櫃卻算是急壞了。
自從上回屏風的生意做完,林家就沒有訊息了,這都多長時間了,按理來說每隔兩個月林大樹就會來送一次帕子的啊。
他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個月,結果還是沒盼來林大樹的身影。
合作了這麼多年,林大樹未曾提起自己家在哪裡住,掌櫃幾次問起,林大樹都岔過去了。
雖然林大樹也不明白這個為什麼不能說出去,但是管他的,媳婦說的就是對的。
本來掌櫃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他卻是連腸子也悔青了,這下可好,若是林家再不與他們合作,這可怎麼辦啊。
這天,元景路過康平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那件屏風。
屏風繡得很精緻,在祖母的壽宴上,那屏風一出來,可謂是出盡了風頭,祖母高興得不得了,連連誇他有心,二弟費盡心思網羅的名家山水畫也黯然失色,氣得臉都青了。
元景想來今天也沒啥事,不知道是出自什麼樣的心態,就抬腿進了康平坊。
通州城一些大的秀坊多了去了,他們這種小秀坊,一般是不會有貴客上門的,所以錢進對於元景的映象很深刻。
他本來還有些迷迷糊糊地想打盹,一見是有人進來,還是貴客,他瞌睡立刻醒了,拍拍臉,趕緊迎了出去:“公子有何吩咐?”
元景目光在康平坊裡轉了一圈,然後裝作不經意道:“上回那繡品不錯,我還想找你們那個繡娘繡個東西。”
這話完全是脫口而出的,說完之後,元景自己也有些懵,趕忙在心裡琢磨要讓他們繡什麼。
錢進讓元景先坐,給他上了茶,又趕緊去叫了掌櫃來,元景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不知道元景的身份,只當做一般的貴客,沒想到他是刺史大人家的公子,這可不能有半點怠慢。
掌櫃近幾日都是愁眉不展,坐立不安,午後安靜,他在後面的屋子裡打個盹。
剛迷迷糊糊地睡著,錢進就火急火燎地跑進來:“掌櫃的,元公子過來了!”
掌櫃的一個激靈醒了,剛想一巴掌招呼在錢進腦袋上,又忽然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誰來了?”
那個麻煩公子又來了。
掌櫃的趕緊便穿上鞋出去了。
元景靠在椅子上琢磨,這個繡坊似乎不是那女子開的,那她跟掌櫃是什麼關係,那個小姑娘,他為啥會覺得熟悉呢。
珠子串起來的五色簾子一陣響,掌櫃衝了出來:“元少爺,請問有何吩咐?”
元景咳了一聲:“上回你們那屏風繡得不錯,祖母說還想要個掛在牆上的擺件。”
這可是一筆大生意,掌櫃心裡一陣激動:“那少爺想要什麼擺件?”
元景皺了皺眉:“這次的更加複雜,你讓那個繡娘過來,我親自跟她說。”
聽說要找杜氏繡,掌櫃心裡一陣打鼓,為難道:“少爺,那個繡娘不是我們康平坊的繡娘,她只是平時繡點東西,讓她夫君送來賣,我們也聯絡不上她,只有他們自己過來的時候,我們才能收,這次他們已經有三四個月沒過來了。”
元景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他頓了一下,問:“關於那繡孃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