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盛方心裡驀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悄悄出門,追上去抓藥的藥童,提筆將陳皇後吩咐的那幾味害人的藥劃掉了……
喝下盛方的藥後,水卿卿於傍晚時分終是悠悠轉醒,讓白浩清高懸的心也放下半分。
彼時,李宥已離開回王府了,屋子裡只有白浩清與盛方守著。
醒來後的水卿卿,乍然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盛方,微微一怔,片刻後卻艱難開口道:“老爺,你怎麼在這裡?”
她一說話,後腦勺的傷口牽扯到,痛得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盛方正要回話,白浩清已沉聲道:“盛太醫來府上為你治鬱症,恰巧看到你昏迷不醒,就一直留在這裡照顧你。”
水卿卿看了眼外面昏沉的天色,心裡突然想到了什麼,失聲道:“今日,可是二月初四了?!”
她一開口,白浩清已猜到了她的心思,冷冷道:“是,今日一大早,文武百官送定國侯出征了,為父因為守著你,倒是難得的缺席了。”
水卿卿心口瞬間就涼透了,她蒼白著臉怔怔的看著外面的暮藹,哆嗦著嘴唇顫聲道:“這個時辰,侯爺……到哪裡了?”
白浩清沒有再搭理她,盛方看著她眸光裡的傷痛,不忍道:“這個時辰,只怕大軍已到了離京最近的回雁城了,大軍人數太多,路程最怕過快不了……”
盛方話未說完,水卿卿顧不得後腦上的傷痛,從床上爬起身,披上外衣頭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可不等她跑出院門口,迎面就撞上了的李宥。
見她醒來,李宥面上露出喜色,可看著她要往外沖的架勢,心裡已明白過來,眸光瞬間冷下去,伸手攔下她,涼涼道:“你剛剛醒來,又要去哪裡?”
見到李宥的那一刻,水卿卿全身一涼,眸光灰暗的看著擋著自己去路的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浩清已從屋裡追了出來,拉著呆愣住的水卿卿往回走,一面當著李宥的面,冷聲吩咐道:“來人,將整個正院封鎖起來,沒有本相與三殿下的許可,郡主從這一刻起,不能離開正院一步!”
水卿卿無力的被拉回屋子裡,心裡湧上了無盡的傷痛——
她昨日說不去送他,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與說出的話恰恰相反,她多麼想送他最後一程,看著他出徵……
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他一面。
而再見面,她已不再是如今的水卿卿了……
李宥略帶涼意的手撫上了她後腦上的傷口,劇烈的痛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而李宥冰冷的聲音卻貼著她耳朵低低的響起——
“不要再想他了——想一個將死之人,豈不是浪費你的感情?!”
全身劇烈一顫,水卿卿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一臉淺淡笑意的李宥,哆嗦著嘴唇道:“你……你方才說了什麼?”
李宥卻一臉寵溺的對她笑道:“沒說什麼,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來看你。”
水卿卿全身如墜寒冰,怔怔的看著一臉無事人般的李宥,心裡一片迷惑——
難道,方才是自己頭暈,聽錯了麼?
可方才那種不寒而慄的可怕感覺,卻是那麼真實,讓她內心生起了深深的恐懼感……
而另一邊,侯府的世安院裡,侯老夫人聽到下人來報,白淩薇在府外求見,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可是,下一刻,看著下人拿進來的包裹,老夫人心裡卻是咯噔了一下,思慮片刻終是放她進來。
看著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白淩薇,老夫人沉聲道:“你想幹什麼?”
白淩薇得意一笑,一字一句緩緩道:“老夫人,妾身要重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