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倒也順利,對了,老師,樾此次前來,也是聽到了一些關於阿妹的風聲,故而前來想告。”
許郄想到自己的孫女回來的不明不白,他也不好多問,只怕這其中牽扯了不少皇宮內苑的陰私,他並不想把李樾拖下水,可現在他說起來了,他也只得順著李樾的話頭,道:“阿樾是知道什麼?”
李樾四下看看,低聲道:“樾聽聞,阿妹現在情況不大好,似乎是被送到皇恩寺去靜養。樾不過是從一個朋友那裡聽來,又細細地打聽了,確定是阿妹,只覺五內俱焚,自來宮中送往皇恩寺的女眷,要麼便是終身困守,要麼便是不過幾年香消玉殞。樾不知阿妹為何被送離宮中,現下正忙著找個法子,救阿妹出來。”
這樣一番真摯的話,讓許郄不禁汗顏,他臉上微紅,按下了李樾的手,道:“阿樾,你叫老師怎麼同你說才好。”
李樾有些疑問,道:“老師,這是何出此言?”
許郄擺擺手,道:“此事非是老師不信任你,而是你也知道,你阿妹一旦牽扯上事情,都不是小事,我不想拖累你。但是你這般赤子之心,老師也同你據實相告。”說著許郄站起來,環視四周。
他回到蒲席上,微微靠近李樾,道:“阿樾,你阿妹被太子殿下著人送回來了,說是宮中現下事多,你阿妹還是留下家中最為穩妥,你呀,還是不要著人從皇恩寺那裡使勁了。”
李樾神情一震,道:“送回來了?”
許郄點點頭,李樾見對方神情不似作偽,道:“老師的苦心,樾能夠理解,可是老師,樾何曾是那貪生怕死之輩,老師,你和阿妹是樾的救命恩人,切莫再提及牽連之詞。”
對方說得這般誠懇,許郄也覺得這樣的做派,倒顯得他和許濛見外了,下定了決心似的,道:“好。”
接著許郄讓管家去後院叫許濛出來。
許濛許久未見自己的這位阿兄了,便跟著管家來到了前廳。
許濛見廳中的男子,很是喜悅,道:“阿兄。”
只見李樾轉身,急急上前,握住了許濛的小臂,道:“阿濛。”
許郄尚且未同許濛說起李樾同她那個無疾而終的婚約,故而許濛也不在意李樾過於親密的行為,還是隻當對方是她的兄長。
“經年不見,阿兄瘦了許多。”許濛調侃道。
李樾的目光自許濛的額發摹拭而下,經年不見,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李樾心頭一痛,他與那魏太子陳昱,當真是命裡的宿敵。
“阿濛,一如往昔。”
二人相視一笑,倒像是這近三年的時光,並未將他們改變分毫似的。
——————
玄武坊路邊的雪已經被清理幹淨了,許郄將李樾送出門,許濛站在門內朝他笑,李樾恍然。
總覺得好像還是三年前在江南許濛送他的情景,李樾朝許濛點點頭,轉身離去。
他上了馬車,身邊的侍女遞上來手爐,李樾拂開了手爐,道:“事情都妥了?”
侍女低下眼眸,道:“妥了,燕王並未生疑。”
李樾聽著侍女的彙報,一隻手撩起了布簾,看向外面,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