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濛倒在榻上,道:“哈哈,哈哈,不要了,不要了。”
滿娘更起勁兒了,道:“不行,你真是太過分了。”
許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斷斷續續道:“好了,我不說了,你,你快放開我,我去給你打點涼水,冰敷一下。”
滿娘這才放開許濛,許濛端著盆子出門的時候,滿娘悶聲道:“再往水裡搓點雪吧,我估計這樣得用稍微涼一點的水才行。”
給滿娘冰敷了好久才算是緩過來,她以前也沒喝過這麼多酒,沒想到這身體其實對酒精比較敏感,喝多了臉腫,這才中招的。
二人聯袂出了房間,到了正廳,只見早膳已經擺上,都是些清淡的菜色,家裡的人昨晚都喝了不少,早上起來胃裡估計都不舒服,所以吃點清淡的東西,能夠緩解,這一看就是管家的細心安排。
許郄已經起來了,他手上拿著書,也不知在看什麼,見了滿娘就把臉藏在書後面偷笑,滿娘無語。
一家人用起了早膳,就在剛要吃完的時候,許郄手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阿濛,我怎麼覺得好像忘掉了一些事情呢?”
許濛偏著頭,若有所思,道:“阿爺,我也覺得好像忘掉了一些什麼事情。”
滿娘倒是想起來了,可是一想到這祖孫倆對她的嘲笑,當下立即決定,保持沉默,不說。
祖孫倆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完了,鳩鳥忘了放了!”二人當即放下碗筷往院中跑,幸而管家昨晚睡覺的時候發現院中凍得瑟瑟發抖的鳩鳥,便把它關在了柴房裡,如若不然,一大早起來,一隻鳩鳥死在家裡,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許郄拎著籠子,走到院中,許濛把籠子開啟,鳩鳥飛上天,撲騰了幾下又掉了下來。
許郄把鳩鳥抓起來,道:“應該是餓著了。”
許濛想了想,“要不還是養養再放了,看這個樣子,飛出去也活不久的。”
二人正大眼對小眼,管家進來,道:“老爺,李家公子來拜年了。”
許濛疑問,道:“李家公子,阿爺,是不是阿樾哥哥。”
許郄點頭,道:“你剛回來沒幾天,我不得空與你細說,你先到後院去,我來接待他。”
許濛心想著,自己現在應該是病重,在郊外的皇恩寺裡靜養,不該出現在家裡,倒也不是信不過李樾,只是這事情有些敏感,還牽扯到了皇家內廷,是以少一個人知道,也算是保護對方。
她便到後院去,找滿娘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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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郄在前廳接待了李樾,只見他一如往日風姿,擁著黑亮的狐裘,眉目湛然。
他把手上的禮物放下,拱手作揖道:“學生見過老師。”
許郄忙上前,道:“來了就好,這樣多禮。快,坐下吧。”
管家奉上熱茶,李樾將身上的狐裘解下,他穿著藍色衣衫,腰間裝飾著青色的玉帶,這是一身極符合他氣質的穿戴,倒把剛才穿著黑色狐裘的那雍容貴氣變作了溫文爾雅。
“樾昨日便要來的,只是碰上了些事情耽擱了,請老師不要見怪。”
許郄擺手,道:“哎,哪裡在乎這些繁文縟節,倒是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若是辦得好了,還是早些歸家的好。”
李樾笑了,仍是不把許郄這話放在心上的樣子,只是他一貫都是那樣溫良的人,這態度也叫人挑不出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