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寫的旋律搶走以後還徹頭徹尾地改成自己的東西,這樣你還敢說啊?」
「嗚……可、可是……」
為什麼我會被逼入絕境呢?我越來越不明白了。
「可是,我應該是書記之類的嗎?自吹自擂我是還行啦,不過……我只有在拉梓瑩進樂團這件事上有所貢獻,之後就……」
「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一開始就把焦點放在你身上。」
是這樣沒錯啦……
學姊覆在我緊握拳頭的手掌悄悄地加重了力道。
「我可是從令尊寫的上百篇評論之中找到你耶?如果這還稱不上特別,那麼這世上的所有邂逅都不過只是小小的交通意外了。」
學姊就在我身旁一直盯著我說話,我的心跳越來越快了。
「讓你負責邀姥沢梓瑩加入也許只是我的藉口。事實上就算由我直接出面也總有辦法做到,只是我想讓你來做。我現在說的這些你都明白吧?」
我當然明白。如果不是為了把梓瑩拉進民音社才利用我——而是正好相反……?不對啊,可是……這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是認真的啦,古學姊的臉近得快要碰到我鼻尖,表情也完全變回平常那個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謀士,搞不好連剛才的眼淚全都是演出來的!腦袋裡一團混亂的我已經無法將視線從學姊的嘴唇上移開了。
「你是……認真的嗎?」
我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句話。
「我不管什麼時候都很認真。」
學姊甜膩的呢喃。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學姊身後傳來「喀噠」一聲。
我以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的猛烈之勢退開學姊身邊,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因為看到玻璃門後有個白色的人影。那個人影放棄關上喀噠喀噠地卡在半開狀態的玻璃門,搖曳著一頭栗子色長發正要回到大廳。
是梓瑩。
我撞開椅子迅速穿過陽臺,側身鑽進玻璃門開啟縫隙之間。當時的我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呢?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梓瑩?」
當我這麼一喊,穿著睡衣的背影在螺旋樓梯上停下了腳步。
「……浴室空出來了,去用吧。」
聲音聽起來很生硬。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為什麼?她剛剛一直在聽我和學姊對話嗎?她聽到哪裡了?
「那個……梓瑩——」
舌頭在嘴巴裡空轉。這樣叫住她好嗎?我不知道,只覺得有刺骨的冷空氣吹拂著我的臉龐。她在生氣嗎?為什麼生氣呢?
「原來……我只是藉口。」
「……咦?」
「沒事。」
梓瑩跑上樓梯後直接沖進寢室,用力甩上房門,回首還嗡嗡地回蕩在大廳挑高的天花板。
我只能站在大廳的爵士鼓旁,呆呆地抬頭望著吞沒梓瑩之後靜默不語的房門。
隔壁的房門開了一個小縫,露出風雪睡眼惺忪的臉龐。
「什麼事啊?怎麼了嗎?」
我搖了搖頭。因為無法直視風雪,只好一直讓視線停留在梓瑩的房門上。
盡管背後傳來腳步聲和強行關上玻璃門發出的摩擦聲,我卻一直站在原地遲遲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