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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墜之勢越來越快,山風在他臉上刮出道道血口,又怕桓若卿受傷,緊緊摟在懷裡。不知何時,那崖壁反出光亮,如明鏡一般刺眼,原來霧氣已散,奪目的陽光重現天日。在這一瞬間,沈夕似踏入一方虛幻神境,裡面有數百條身影背對著自己,身影之中,沈夕一下便認出桓若卿來。
他大聲叫喊桓若卿的名字,那身影回眸一笑,又往前走去。沈夕快步閃出,拉住桓若卿,激動的眼淚奪眶而出,連聲道:“是你嗎?是你嗎?”
桓若卿在他手背上一拍,輕聲說道:“你我陰陽相隔,何必再跟到此地。前方便是輪回池,進入池中,我便不是桓若卿了。”
沈夕喃喃道:“輪回池?莫非…現在的你是條魂魄?”若卿笑道:“你看我腳下有沒有影子?”沈夕不敢去瞧,拉著她便往回走。若卿推開他,搖頭道:“出不去的,死的人都會先來這裡,你還沒死,不是這裡的人,你自己走吧!”
沈夕大聲道:“我不走,我也快死了,咱倆一起進輪回池,來世也在一起!”
若卿搖頭苦笑,不住撫摸他臉頰。沈夕抓住她手,目光灼熱,問道:“如果能離開這裡,你跟我走嗎?”說完兩人都是一呆。若卿不明白他的意思,沈夕也奇怪為何會突然道出這樣的話,似乎不是自己所說。
桓若卿道:“若能離開…若能離開…我當然肯跟你走…可是…”沈夕放聲大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橫手一劈,把虛幻神境劈出一條長縫,拉起桓若卿直往裂縫外奔去。一路之上,他大聲狂叫:“我明白啦,我明白啦,哈哈,若卿,只要你答應,我便有能力救你!”
沈夕眼睛陡然睜開,又回到現實之中,沈夕夢中遇見桓若卿,已然知足,再無凡塵之念,便在此刻,忽覺懷中有個指尖在自己胸口輕劃,跟著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咱倆這是要去哪裡啊?”
沈夕猛地一僵,全身如過電一般,差些把懷中人兒甩落出去。他仍在下墜,不暇有思,伸手招出,掌心牢牢吸住光滑的山壁。
沈夕向懷中望去,桓若卿也正凝望著他,沈夕熱血澎湃,一聲長嘯,嘯聲遠遠送開,山谷中迴音不絕。
桓若卿道:“我眼睛好痛,這裡怎如此明亮?”沈夕激動之情難以自抑,喜極而泣道:“你醒了,霧當然散了。若卿,天可憐見,你…總算活過來了…咱們現在上去。”手在崖上一扳,兩人倏然竄高丈許。
他一手抱著桓若卿,一手攀崖而上,這輩子都沒如此快活過,飛速奔上崖頂,放下桓若卿,牽住她手始終不肯松開。
若卿仰頭深深呼吸,一聲嘆息道:“我也算死過一次的人了,死的滋味,真不好受呢。”沈夕點頭道:“是啊。”若卿道:“姑姑常說生死有數,蒼天註定,原來那也是做不了準的。”沈夕又道:“是啊。”若卿道:“輪回池裡都是靈魂體,你竟能把人的靈魂從那裡招來,是何功夫?”沈夕想也不想又回了一句:“是啊。”
桓若卿嘿了一聲,給了他一掌,笑道:“你只會說是啊不成?”沈夕呆呆道:“你剛才問了什麼?”若卿道:“救我的功夫叫什麼名堂?好生神奇,說與姑姑,她也未必會信…”
這時崖後轉出幾人,桓煙走上來道:“怎麼能不信,領悟神通,同為神通之境的我們自然感覺得到,那是沈夕的領域技。”王天寶哈哈笑道:“這次淩絕頂相聚,倒不是為爭天下第一來的,是看有人遁入神境啊,恭喜你了,臭小子!”秦無極道:“毒功如此純正,我早該想到的,這麼說來,天下又多出一位巔峰高手了。”葉知秋道:“西域有大空絕,南疆有極樂屠,北極有天眼,中原有秋刀天劍,沈夕,你的領域又是什麼?”
桓若卿笑道:“他能去輪回池,想必神通技必帶輪回二字。”王天寶道:“佛教有輪回臺,輪回道,叫哪一個也不雅聽啊!”桓若卿道:“就叫招魂術好了,招回一個人的靈魂,不正是招魂大法嗎?”王天寶皺眉道:“怎麼聽著像妖術!”眾人只覺招魂術之名更屬荒誕,不禁莞爾。
桓煙道:“領悟神通技時,領域名早已定出,非你我興致所至隨便起的,只怕沈夕赴渡輪回池救你時,已知曉自己的領域了。”桓若卿哦了一聲,道:“到底叫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