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清亮的眸子看著他，她眉眼間都是愉悅的笑意。
曲清揚不知她為何這麼開心，開心地就像一個吃到糖的孩子一樣。
李瑤忽地想到了一件事，“不如這樣吧，你夢見什麼，或是想到什麼，你就告訴我，我會畫畫，我可以幫你畫下來。”
曲清揚眸子裡閃過一絲戒備，李瑤心口微微一疼，但她面上還是笑道：“我學醫的，那時候，我爹讓我瞭解人體構造，我就學會了畫畫。”曲清揚此刻就像一隻敏銳的野獸一樣，一點點不同的資訊都能讓他戒備。
李瑤拿起毛筆，“比如說你昨晚做了什麼夢？”
曲清揚疲憊地揉揉眉心，他眼下深濃的黑眼圈，李瑤想著他昨晚一定沒睡好。
李瑤看著他，誠懇地道：“你躺在貴妃榻上歇歇吧，慢慢地想。我是個大夫，你不必拘謹。”
曲清揚其實抗拒和陌生人獨處的，但見她清亮的眸子裡滿滿的誠懇，曲清揚不受控制地點點頭。
李瑤想起她病重時，陳子恩教給她的放鬆之法。
“你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放鬆。放鬆。”
李瑤蹲在他身邊，她就像在哄一個孩子一樣，她溫柔而又低聲地哄他。
曲清揚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你昨晚夢見了什麼？”見他緊閉著雙眼不說話，李瑤不再多問。
這段日子，曲清揚瘦了不少，他的雙頰已經塌陷了，更顯冷峻，
他連睡覺時，也不能放鬆，緊蹙著眉頭，他的下頜線也緊繃著。
李瑤抬手想要觸控他的眉頭，她想要撫平他的眉頭。
怎料，她剛一抬手，“啊。”劇痛襲來，曲清揚一把鉗制住她的手，反手一扭，李瑤手骨疼痛欲裂。
李瑤的小臉痛的擰巴在了一起，曲清揚目光如冰，冷冷地看著李瑤。“你想幹什麼？”
李瑤的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我，我只是想要為你按摩一下，我....”
曲清揚手上加力，李瑤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紅著眼眶，委屈地看著曲清揚，“你多心了，我真的只是想為你按摩一下。”
李瑤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斷。她憤憤道：“我要是想害你，何必趁著在你家動手？你真是多心了。你不信我，就算了。”
曲清揚遲疑了一瞬，這才鬆手，李瑤的眼淚卻洶湧而下，她邊用衣袖搽眼淚邊嗚咽道：“你這人真是的，我對你沒壞心眼，你真是....”
李瑤說不下去了，李瑤抱怨是真，委屈也是真，她哭個不停。
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楚楚可憐。曲清揚不耐煩道：“你哭吧，我走了。”
李瑤趕忙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袖，“你不許走。”
曲清揚劍眉一挑，惱怒地看著李瑤，李瑤吃過虧，她趕忙松開手，笑嘻嘻地看著曲清揚，“你別走，我的治療還沒開始呢。”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卻偏生笑的好看，曲清揚沒想到她變臉如此快，李瑤心道：好漢不能吃眼前虧，我折騰半天，就想和他多待一會，我能屈能伸的。
她雙眼發紅，瞅著曲清揚，“將軍，請您給我機會，我只是想嘗試看看不同的病症。”
她懇切地看著曲清揚，她清亮的眸子裡水濕未去，坦誠而又動人的眸子。
曲清揚轉身，複又躺在了貴妃榻上，李瑤蹲在他身邊。“我為您按摩，您不許再打我。”
李瑤的手搭上他的太陽xue，她的力道不大不小，曲清揚在她的手下逐漸放鬆，他這些日子一直疼痛的額頭也得到了片刻的舒緩，
李瑤見他放鬆了，這才問道：“將軍，您昨晚做夢了嗎？”
曲清揚：“好像做了，也好像沒做夢。我夢見一女子，那女子好像是個農女，”
李瑤的手一頓，她心中大動，她循循善誘，“那女子在做什麼？”
曲清揚：“那女子被一個男人，那男人很老，在青樓.....我似乎救了她。”
李瑤只覺得惡心，那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屈辱，李瑤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接著，她站在梅樹前，那梅樹就是後院的那株，還有她坐在案前算賬，她 ....”
曲清揚逐漸沒了聲音，他鼾聲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