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心中一動，她將臉湊近曲清揚，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李瑤清亮的眼睛凝視著他淡漠的眸子。曲清揚以為自己想的是對的。
曲清揚眼裡有幾絲嫌惡，但心裡卻有幾分期待，他很想知道她嘴裡頗有曖昧意味的深入治療是幾個意思？
李瑤的呼吸熱熱地噴在他臉上。“對，深入治療，我們去以前將軍常去的地方找回憶，如何？”
曲清揚目光一沉，心中那些微的期待也跟著沉了下去。見他眉眼間閃過一絲不快。
李瑤迅速地向後一仰，刻意和他保持了距離。她一本正經地看著曲清揚：“將軍以為如何？我是名大夫，我肯定把能想的方法都想一遍。”
曲清揚耳邊猶自還帶著她溫熱的呼吸，她竟如此正經起來。曲清揚淡淡地看著她，李瑤笑道：“將軍，我也是醫者父母心，這話說出來矯情的，但我是真心想要治好將軍的。”
她唇畔掛著一抹調皮的淺笑，偏生她一雙清亮的眸子卻是一望到底的清澈，坦誠。
曲清揚淡淡地嗯了一聲，“也好。”
“這間屋子就是我幼時讀兵書的地方。”
李瑤訝異地看看這間小屋子，這屋子很小，而且在曲家的最僻靜處。確實個讀書的好去處。
曲清揚眸子裡冷光一閃：“曲遠安排你住這裡？”
李瑤心裡一緊，面上依然若無其事地笑道：“是的。”
李瑤不懂曲遠這樣安排是不是別有用意？
曲清揚茫然地皺皺眉頭，“這事是李伯告訴我的，可我對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李瑤看了一眼書架，那些書架看上去有些破舊了，很多地方已經掉漆了。書架上擺著一溜書。李瑤指著書架問道：“這些書，將軍幼年可曾讀過？”
曲清揚搖搖頭，“可能讀過，我不記得了。”
李瑤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是一本已經被翻爛的孫子兵法。她遞給曲清揚，她的指尖假裝無意地碰觸了一下他的手。
她的指尖彷彿帶著電流一樣劃過他的手背，酥酥麻麻。
只是那麼淺淺的一下，曲清揚心中一麻，李瑤笑眯眯地道：“將軍，您看看這本書能想起些什麼。”
曲清揚回神，翻看。
李瑤眸子裡精光一閃，她腦子裡迅速地總結了一下曲清揚以前的喜好。
他飲食很清淡，他不喜歡虛偽的女人，他喜歡穿青色的衣袍，他不喜歡宅內的瑣事....
李瑤忽覺蒼白，她和曲清揚相戀一年，她如今想來對曲清揚似乎並不瞭解。她甚至不知道他最愛讀哪本書？最喜歡什麼樣的花？
諸如此類很細節的東西。她心下茫然，她為何對他了解這麼少？
待她想明白了，她清亮的眸子灼灼地看著曲清揚。
他們這段關系中，付出多的是曲清揚。而她是在他的庇佑下成長的。
李瑤想通了這點。
曲清揚被她熾熱的目光刺了一下，“你為何這樣看我？”
李瑤頓覺自己失態，她訕笑道：“沒事。我只是在檢視將軍的傷口。”
這理由一說出口，李瑤都覺得自己胡說，但幸好曲清揚也沒再深究。李瑤知道不管她胡說什麼，曲遠和李伯都會幫她圓謊的。
曲清揚隨手翻看兵書，他的手指一頓，他翻到了一頁書，上面遒勁有力的字型力透紙背。
李瑤認出這是他的字，李瑤微微向前傾身，她馨香迎面撲來，曲清揚下意識地向後仰頭。
李瑤卻渾然不覺，只是笑道：“這字寫的真好，是您寫的嗎？”
曲清揚擰著眉頭道：“大概是吧？我都不記得了。”
李瑤聞言，心中一喜，曲清揚語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委屈。
這段時間，曲清揚從未如此輕松地和她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