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曇容摘下面紗的時候,林菲倒是順利地到了八方館,這是一處專門用來接待貴客的驛館,周圍綠蔭成片,清靜雅緻。林菲用金子打點過驛丞後,成功打消了人家對自己身份的懷疑,悄悄透露說這位魅族族長連同幾位貴客,昨日便離開驛館,往這賢都城中最有名的風雅之地——星月生輝樓去了。
林菲好奇便多問了幾句,方知這星月生輝樓是賢都城內酒樓中的第一名,也是風月場所的第一名,匯聚天下美味佳餚,更兼美人如雲。而這棟樓的本身造型之優美奇異,以七座菱形附樓連線長長的飛廊到當中一座圓環形主樓,附樓按北斗七星形狀排列,寓意“眾星捧月”,更是白虎族左將軍的設計,聽說還親自參與了樓的建造。
這樓中掛著頭牌的便是花魁霓凰,有人形容霓凰一支舞,驚落半天霞。這酒樓的大老闆人姓殷,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只是偶爾才到樓中。
與別處青樓不同的是,那裡的姑娘來去自由,如何存身立足全憑自己意願和本事。只要遵守了星月生輝樓的三條規矩,就能得到殷老闆的庇護,只要她們不情願的,任是王親貴胄,都不得勉強。
今日正是霓凰獻舞的日子,所以得了訊息賢都城內多少王公子弟風流少年,都紛紛向著星月生輝樓湧去,一時彼處風頭無兩。這縈緲既是魅族族長,聽說雌雄莫辨,媚惑之術出神入化,自然對這豔名在外的美人心存見識之意,所以林菲才撲了個空。
林菲見此處無人,當然也就不在停留,問清了星月樓的位置,急匆匆地走了,也沒聽清聊到興頭上的驛丞後面說了什麼。
等她趕到星月樓前,終於有點明白過來,只見這其中作為主入口的附樓門口已經掛出了“謝客”的牌子,大門緊閉,站著一排守衛,卻仍有不少人在這流連不去。
她向旁邊一位看上去油頭粉面的貴公子問道:“兄弟,這兒為什麼閉樓,不是說有花魁跳舞嗎?”
那貴公子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見是個面相猥瑣、目光慳吝的瘦矮個,或許做生意口袋裡掙了幾個銀錢,在口袋裡燒得慌,竟不知天高地厚也想一親芳澤,頓時鄙視滿滿:“哪裡來的粗人。這星月生輝樓的花魁豈是你想見就見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林菲不生氣,笑笑道:“在下的確是癩蛤蟆,不過是僥倖鑽進了水晶宮,得了些好處,如此也不得見嗎?”
貴公子一愣,搖頭輕蔑道:“有錢?這裡的姑娘並不缺錢。若是投緣的,倒給你都不是問題。”
林菲慢吞吞說:“我雖頭扁了一點,人還算是有趣的。就是不得見面,也無法讓她們對本人有深入的瞭解。倒貼卻是不必的,感覺怪怪的,我來逛青樓,卻還拿些銀錢回去,到底是誰嫖了誰也不好說。”
貴公子見他說得雖然粗俗卻有趣,忍俊不禁,倒對他多看一眼,收斂了鄙薄的神情,認真道:“這兩日就算了。霓凰獻舞極為難得,進入樓中所需的焰羽數量只有十枚,除了預定的幾位,其他早就被賢都幾個大戶搶走了。我不過是不甘心,和大家一樣過來看看機會,就是隔著院牆聽聽浪鶯姑娘的妙音也不枉在此苦候了。”
林菲一聽便明白,原來還需要門票的,偏這門票只對VIP。她現在要麼設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搞定那一排侍衛,讓他們放她進去,要麼就要找到一枚勞什子焰羽。可是她連這玩意兒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啊。
她突然格外懷念自己的蓮蓬情報小分隊,那些小不點在她的*之下個個都人精鬼精,給它們小半日功夫,這賢都城哪家大戶有幾房姨太太、哪家老爺是妻管嚴等諸如此類的炕頭牆角,它們都能挖出來,保管這一份八卦熱氣騰騰。
懷念歸懷念了一會,事情到了這一步,縈緲就在裡面離她不到千米之處,要放棄也太可惜了,她也得想些對策。她剛想問問這貴公子那幾個大戶的名字,若是還有人手持焰羽卻還在路上的,就是半路打劫她也得奪過來一枚才行。
這時星月生輝的附樓門開,一個鮮衣婦人出來,捧出一個錦盤,上面放置著一枚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玉質紅金雙色的羽毛,眾人眼尖,識得正是焰羽,大喜過望,瞬間簇擁過去。
婦人面上雖笑意滿滿,但眼神裡卻透著涼意,向著大家一福道:“不瞞諸位,鴻源錢莊的王老爺身體突然抱恙,臨時差人將先前拍下的焰羽送了回來,所以恭喜大家,又有一次目睹霓凰風采的機會擺在眼前了。”
身側的貴公子卻噗嗤一笑道:“哪有什麼抱恙,估計是被誰走漏了風聲,被家裡的母老虎知道了,可惜了前頭充胖子時揮霍掉的白花花銀錢!”
其他人卻紛紛喊叫起來:“公孫大娘,還等什麼,趕緊叫拍吧。”
林菲看出這位公孫大娘是隻母羊,眼神一轉,精明中透著威儀:“不忙。今日星月樓喜事連連,不光是霓凰獻舞,我們的樓主殷老闆也回來了,方才樓主已經示下,這突然間多餘的焰羽只等待有緣的客人。”
話音未落,便有人再度喊起來:“何為有緣?公孫大娘,咱們就不要玩這些虛的,直接讓霓凰姑娘來挑選,豈不好?”立刻有人反駁:“放P!霓凰姑娘可是輕易拋頭露面的?”“不過是青樓女子,最多是個身價高低,何必裝成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入了此行,還想立個貞節牌坊不成?”有人冷嘲熱諷。一時之間,竟在這門口吵鬧推搡起來,群情激動之中夾雜不少汙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