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譽眼睛依然轉不動,呆呆問道:“兄臺總說戴景,我雖不知你與他有何恩怨,但眼下我想問問,”他嚥了咽口水,“若我答應為你報仇,你那個很香的東西給我吃,可好?”
哦,蘇深河這回真明白了,這就是個傻子。
見蘇深河不說話,紀譽又挪上前兩步,“你若不願意,待我明日有了銀兩,還你也好。”
從中午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了,紀譽一直沒有再進過食,加之行伍出身,使得食量大,消化快,他現在聞到這香氣四溢的東西,肚子就叫喚個沒完。
“可好?”他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蘇深河將泡麵塞給他,“吃吧,吃完就別纏著我了。”
他又回廚房拿了一桶泡麵,再出來時,就見紀譽捧著泡麵翹著嘴角,舔著唇,怎麼看都是個傻子。
他一邊加水,一邊道:“快吃,再泡就不好了。”
“筷子呢?”
蘇深河搖搖頭,拔下叉子,塞到他手裡,握著他的手,纏了一叉子面條,送到嘴邊,放慢語速,“看——這樣——會了嗎?”
紀譽兩眼放光,這固定的小東西竟然還能當筷子使,後世人真是聰慧。
蘇深河笑笑,教會了他,便開始吃自己的面。吃了兩口,又問道:“你叫什麼?多大了知道麼?”
紀譽嚥下口中的面,“敝姓紀,單名一個譽字,年二十有一。”
蘇深河嘴角一抽,或許是個神經病?“你家住哪兒?”
紀譽正經道:“紫禁城東北向仁壽坊。”
蘇深河刺溜吸了一根面,還好,沒瘋得太厲害,沒說自個兒住故宮裡。他明天還要錄節目,可沒時間做好人送他,他放下碗,“你住哪家醫院?我打電話給你們院長。”
一抬頭,紀譽竟然抱著碗仰著脖子睡過去了!
蘇深河想罵娘,這說話到睡著中間有超過30秒嗎?他伸腳踢了踢紀譽的靴子,“喂,喂!”
紀譽縮縮腳,睡得像具屍體。
蘇深河無奈,撂下手裡的碗,又從他手裡拔出泡麵碗,拿著要去扔,回頭看了一眼,那鋥亮的頭盔映著燈光,看起來分量十足,他好心伸手去取下頭盔。
頭盔下是盤起的發髻,纏著玄色錦帶。蘇深河捏了捏,觸感細軟,好像真發一樣,他捏著小丸子拔了拔。許是勁兒用的大了,紀譽的小臉皺了皺,嚇得他趕緊松開手。
真發?這孩子從裡到外病得透透的,都沒有bug!
蘇深河本著關愛傻子的人道主義精神,順帶連盔甲也幫他脫了,將人放平,還施捨了一床被子。他也累得夠嗆,關了燈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
蘇深河摟著被子,空調小風吹著,理應睡得很舒爽,但耳邊總有嗡嗡聲,他不悅得皺眉。
蘇深河起床氣極重,關於這一點,他從不飆演技隱藏,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沒人會來打擾。這麼多年了,身邊的人也都很識相,從沒人敢打擾。
他嘖了一聲,憋著的火氣正要一股腦兒倒出來,睜眼一看,臥槽,怪力小瘋子正俯身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