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二去,已是行了四日有餘,距離上京,竟是隻有一日的路程了。
只是也因為靠近京師,排查也逐漸多了起來,一日查上三遍五遍,尚算尋常,最是令人出人意料的是兩人一驢在大道上行走,
會有個道人突然從天而降,對他們問東問西,好不容易裝腔作勢,驚走了道人,還沒喘上一口氣,前頭便出現個道人設定的關卡。
藉著各種由頭,對著旁敲側擊。
沈約都沒想到,這幫子人居然如此上心,如此看來,恐怕四大洞天能動的,能跑的,都被搬到了整個北川之中。
三人說了一小會兒,驢子忽然一陣嚎叫,另外兩人立即收了聲。
只見遠遠地出現了兩個頭戴鬥笠,一身粗布短打,好似俠客的人士。
沈約眼睛微微眯起,小聲說道:“是天師道的人。”小公子連忙扭過頭去,往嘴裡塞了一大塊饅頭,又扮作一個啞巴,嗚嗚地回應了兩聲。
兩人一驢對著關卡迎了上去。
“這位公子請留步。”沈約斜靠著驢背,正看著書,那人已是開口將沈約攔了下來。
沈約倒是早有準備,連忙坐起身子,笑著說道:“不知兩位有何指教,小生自探親歸來,如今要回京赴任。”
那兩人互視一眼,其一打了一個眼色,走上前來說道:“這位老爺,如今世道不太平,北地這邊出了個大妖孽,為害一方,攪得民怨沸騰。”
沈約打了個馬虎眼,說道:“哦,小生倒是不曾聽聞此事。”
那兩個漢子說道:“那妖人善會變化。”言談之間,還拿眼神不停往沈約三人身上別去。
沈約自是知曉,故而佯裝大怒:“你們是覺得小生是由巨妖假扮的?我常家從文五代,歷朝歷代,都在朝中為官,乃是社稷之肱股,你們這些……這些刁民。”
小公子假扮的書童也發出“嗚嗚嗚”的叫聲,似是頗為不平。
兩個大漢本就是江湖草莽客,對待這些官老爺來沒什麼本事,為難了起來,他們低著頭,頗有些唯唯諾諾地說道:“老爺,我們也是為了百姓的安危……”
怎奈何,那個小書童竟是往前一撲,要去撓那兩人的臉,可當即就被沈約一把拉住,說道:“來福,休得放肆。”
小書童滿臉問號地扭頭看了一眼沈約,見他面上似笑非笑,只得生生吃了這個暗虧,氣鼓鼓地退到一邊。
他輕咳一聲,說道:“兩位,即是為了百姓,那小生也只得配合,只是我朝堂之人自有威嚴,不可輕易冒犯,若是換了個人來,恐怕兩位不消說,
便要去大牢裡走一遭了。”他慢條斯理地從懷中取出一方印章,遞給兩人。
兩人珍視地捧了過去,左右翻看一番,又恭恭敬敬地抵還給了沈約,說道:“老爺,麻煩你了,這邊請。”
沈約接過印章,雖是內裡滿心歡喜,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沖著兩人點頭示意,便往前行去。
卻忽然聽得一聲少女清脆的斷喝:“站住。”
……
上京,已是深夜。
一間大宅之中,如今卻燈火通明。
在大屋裡,正站了兩個男子,一個身著水藍色的長衫,長發留在身後,正背對著另一人。
而另一人二十來歲上下,一身明黃色的長衫,面色略顯萎靡,卻擋不住他姣好的容顏。
他咳嗽了一聲,對著面前之人說道:“龍親王,君上所說之事,你考慮的如何了?”
那水藍色長衫的男子,溫聲說道:“陛下想做萬古的君王,豈不知,天下與長生不可同得?”
那人繼續說道:“君上如何不知,只不過……”
那“龍親王”轉過身來,說道:“此事不可行,但我可為君上延壽十年,只不過,此事我另有主張。”
原本愁容滿面的男人一下子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龍親王”不由得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不久之後,我會親臨皇宮,至於晉王爺,你身體有恙,在心,不在身。”那“龍親王”已是大步往門外走去。
他瞥了一眼周圍蹲坐的少年僕人,搖了搖頭,最終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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