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梁家豢養的野道人,梁家號稱萬仙來朝,便是說的這些個仙人。”沈約看著這些人,不由得搖了搖頭。
“哪裡有什麼仙氣可言。”李流兒撇撇嘴。
沈約並沒有理他,他看了一眼下首,從客棧之中,忽然湧出了一幫刀客,攔在了車駕之前。
“這幫子刀客不要命了?”李流兒嘟囔了一聲。
他話音剛落,只見得這些刀口舔血的武林人士,對著車駕齊齊下拜。
口中頌念道:“恭迎,梁家世尊,梁盟主!”
這時,不遠處的黃霧次第散開,顯露出一定巨大的由十六人抬起的大轎。
這頂大轎子上,有土黃色呈現祥雲模樣的巨大家徽。
“自導自演。”沈約不由得笑了笑。
道門有力士,散花童子,萬仙,護法之別,沈約一眼便看出其中把戲,只是覺得無趣得很。
人生不過百年,如此鋪張,當真能做得了神仙嗎?
各有手持金杆的少女,從兩側緩緩拉開了轎簾,露出裡頭的人來。
只見是一個年歲三十的文士,他手中持了一柄法戒扇,雙膝盤坐,一旁放了只金玉製成的架子,正有一柄短刀安然擺放。
他一手指地,扇子則微微朝上。
面白無須,他“啪”地一聲,將摺扇一收,笑著說道:“免禮,賞了。”
兩側的侍女紛紛手捧金盤,往那夥兒武林中人之中行去,那些刀客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梁盟主笑著說道:“今日,諸位遠道而來,面聖與我,梁某惶恐。”
刀客們說道:“誅殺邪魔,乃是分內之事,小的們願意為此,肝腦塗地!”
梁盟主繼續說道:“此番,我等誅殺道門逆子沈約,乃是正義之舉,聽聞沈清為下山之時,曾與四大洞天之主交手,如今身負重傷,爾等盡皆可以下手,
本座自會替諸位壓陣,立不世之功!”
刀客與道人們紛紛伏倒,此時,卻顯出一個少年的身影,正直直地挺立在諸人之間。
這少年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手中持了一節竹杖。
正直勾勾地望著面前的梁家車駕。
旁邊的人一扯他的衣衫,他卻咧嘴一笑,說道:“梁盟主,沈約沈清為,馳騁四海,入道門十年,手下斬殺妖魔無數,你一句‘誅殺道門逆子’,是否有些欠妥?”
沈約心中一動,想不到在這個人人喊打的今日,居然還有人肯為他說上一句話。
樓下眾人無不交頭接耳,或是眼神複雜,或是幸災樂禍。
那梁盟主還未說話,早有狗腿子上前一步大喝一聲:“大膽!離經叛道,惡及師長之輩,人人得而誅之!”
那少年卻淩然不懼,他口上郎朗,說道:“梁盟主如今之位,除去家族庇蔭,其中倒是與沈道長有幾分類似呢,既然,沈約需得人人得而誅之,那梁盟主……”
“小友,當年世家讓賢之舉,可有眾多道門中人在場,可不要胡言亂語了,叢念,起轎。”
那梁盟主開口道。
那被喚作叢唸的男子冷哼一聲,看了那少年一眼,一揮手,整個車駕又浩浩蕩蕩地往前去了,似是不以為意一般。
那少年一拄竹杖,腳步輕快,也迅速隱入了衚衕小巷之內,不見了蹤影。
“沒成想,道長如今聲名狼藉,還有人替你說上一句公道話?可嘆,可嘆。”
沈約聽到身後的男人說話,他卻沒有回應。
只是淡淡道:“入夜,我將去見吾師丹羽。”
隨後,他入了席,自顧自地將嘴塞了個滿滿。
作者有話要說:
龍二的事情太複雜了,容狗娃兒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