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榆木腦袋,冥頑不靈。”龍四卻開腔說道,語氣之中,倒是有幾分不滿。
這時,遠遠地便傳來了駿臺的喊聲:“龍四!”
龍四卻聽得便張口就罵:“你個蠢貨,叫你不來,你便不來了?活該七百歲了還形單影只,沒點出息!”
沈約摸了摸鼻子,忽然懷裡被人塞了個東西。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你先拿著,若當真想不明白了,便拿出來探看!”
遠處,跌跌撞撞的駿臺終於走到了兩人身旁,沈約將那東西往懷中一塞,兒時夥伴再聚首,竟是有些感慨萬千。
駿臺一抬頭,抓了抓頭,龍四白了他一眼,“抓耳撓腮,像個小猴子似的。”
駿臺卻嘿嘿一笑,竟是不氣不惱,說道:“你這話,我娘也說過。往日覺得你潑辣,如今,覺得,你這言談舉止,倒是有點像我娘了。”
他傻笑,龍四卻被他這一頓話,堵了回去,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沈約,看著這一對活寶,嘆了口氣,攔住正像是鬥雞一般的龍四,輕言道:“兩位,靜一靜,且聽我一言。”
龍四與駿臺鬆弛了下來,只是面露疑惑地看著他。
沈約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要去北地了。”
龍四倒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她嘆了口氣,說道:“昨日我哥與你說了那般多,你還是如此執意嗎?”
駿臺也皺了皺眉,“修道乃是上體天心,沈約你如此難免本末倒置,人間消長,天地逞兇又是如何?”
沈約卻搖了搖頭,說道:“太平道之禍,禍及百姓,早已醞釀成災,譬如頑疾,我本是鄉民,看不得此事,何況太平道與我的關系,千絲萬縷,不掃除其中幹系,我寢食不安。”
……
甘州城外,一處小茅屋。
一個白衣公子懶洋洋地伸了伸手,他的頭上尚有幾根稻草,他拿手撥了撥,發覺除之不盡,便不去理會了。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理了理,髒兮兮的下擺。
推開茅屋的破門,走了出去。
“地作床來,天做被。”他剛唸了兩句。
卻看到殘照夕陽裡,青州河畔,正靜靜地站著一個黑衣黑發的道人。
他似乎在看什麼,見得少年款步而出,便將兩張信紙一揉,又塞回了懷裡,他的臉色被夕照圈在其中,看不出個大概。
反倒是白衣的公子有些興奮地走上前來,想要說些什麼。
那黑衣道人卻開口道:“我要去往北地,至於株洲,你只能自行回去了。”
白衣公子搖了搖頭,說道:“道長莫要趕我走,你去北地,我也去北地,家中險惡,比之那些處心積慮,想要謀害於我的人,
什麼妖魔鬼怪,在我看來,反倒是沒什麼可怕的了。”
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有幾分悽苦。
沈約卻將臉轉向遠方,有些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隨後卻沒有說一句話。
只是當時,殘陽如血,甚是濃烈。
作者有話要說:
龍君:我的瘋狂暗示全都餵了狗。狗娃兒:師傅喊我小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