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而且我媽也等不起。她自己也不想治療了,她說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陶然低下頭,怪不得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沈鈺會判若兩人。
“阿姨、阿姨還能活多久?”
問完這個問題,陶然的眼裡有潮溼的跡象,維揚倒是坦然,笑笑道,“醫生說只有三到六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拖了半年了。”
可是,再能拖還能拖多久?十天?還是半個月?
曾經在她面前,他也總愛笑,不會誇張地開懷大笑,而是淺淺一笑,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似乎都和他的笑一樣,純潔而美好。
現在他明明也在笑,可為什麼她看著心會這麼痛?
“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維揚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隨後又搖搖頭,勾唇一笑,“沒有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解釋得一清二楚。他也沒有那個必要非要跟她解釋,因為她不是最重要的那個。
她明白了,但也有點後悔,不該那麼衝動問這麼不自量力的問題。
“維揚,維揚!”
陶然尋聲望去,視線經過維揚時,似乎看到他有話要說,但被突然趕來的廖潤玉打斷。
“媽呢?媽怎麼樣了?”
維揚朝著急診室偏了偏頭,“還在裡面搶救。”
廖潤玉立即有眼淚掉了出來,一滴接著一滴,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突然這樣?我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我不是說過這幾天要寸步不離地看著她嗎?”維揚的語氣聽不出責怪,只有無奈的感嘆。
廖潤玉卻是變了臉色,彷彿很委屈,“我就離開一會兒,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公司裡的事亂糟糟的,我根本就沒時間處理。”
“好了好了,別哭了。”維揚上前,擁住她,輕聲撫慰。
陶然嘴角向上彎了彎,往後退了幾步。
三人守在急診室外,一時無言。
陶然看著急診室的推門,腦海裡是空洞的,身邊的人猶如潮水一般,湧過來又退走了。
哪怕裡面躺著的人是即將要死去的人,但人畢竟是在她的辦公室裡暈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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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沈鈺走不出這間急診室,那她一輩子都會有芥蒂。
不管沈鈺的生命是還有三天還是五天,她也不想剝奪了她幾天的生命。
她更不想讓維揚覺得他的母親是因為去了她的服裝廠才死的,因為他母親的這條命是犧牲了他們的愛情換來的。
“我聽說我婆婆是去了陶小姐的服裝廠。”
廖潤玉的話很有意思,沒說完的那一部分誰都心知肚明指的是什麼。
“是,她突然去了服裝廠,我早上到服裝廠上班才知道她來找我。”陶然沒有不聲不吭地將所有的責任都攬下來。
“如果沒事,我婆婆會突然找你?”廖潤玉一雙修得過分精巧的柳葉眉提了起來,語氣裡盡顯不懷好意的猜度。
陶然知道,她一直是廖潤玉的眼中釘肉中刺,跟這樣的人,她永遠都是有口難辯。
“是,她跟我說了她生病的事情。”
陶然對視了回去,只是用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就將廖潤玉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