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斯心情忽然便更加愉悅了。
傅如斯叉著魚走過去,顧琛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火摺子扔給了他。
待他將火升起,把魚烤熟,再吃完之後,大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顧琛依舊沒吃東西,且在他做這些事情期間再一次起身去了河邊,大抵是不想沾上什麼味道。
中途傅如斯疑惑的問自己怎麼會在這地方醒過來,顧琛說是那書生早起後隨時可能會進那屋子,便索性將他帶出來了。
不得不說傅如斯有些佩服自己這一點了,顧琛將他帶出來又扔到樹下這一過程中他竟然都沒有任何察覺。
太陽漸大,傅如斯的鞋襪早已經乾透,他穿上鞋,再將衣服整理了一下,而後去河邊洗了把臉,又仔細聞了聞自己的衣服,所幸沒沾上什麼難聞的味道。
兩人再度回到了許濟恆的住處,彼時許濟恆正背對著他們在門口曬著草藥,顧琛拉著傅如斯坐到了一顆大樹的樹枝上。
許昀也在庭院中,他被許濟恆安置在了一個笸籮內,依舊是一幅沒精打采的模樣,似乎是還在睡。
笸籮被放在了桌子的一角,旁邊還放著書,那被翻開了一角折著,一幅主人隨時都會回來繼續看的模樣。
許濟恆進出了廚房兩趟,將所有的草藥都搬出來放好後,回到了桌子邊,將書拿起坐下了。
一邊許昀睜開眼懶懶的看他一眼,又閉上了,許濟恆注意到這動靜,忍不住溫潤的笑了聲,道:“你可真是有靈性的很,這眼睛像是在說話,怎麼,不願意在我這兒呆了?”
許昀晃了下尾巴。
許濟恆看著他,嘗試著伸出手摸了摸許昀的尾巴,許昀立即揚起腦袋,吐著蛇信子做出一副防備的姿態,大概是拉扯到了自己的傷口,又軟軟的垂了下去,在這之前還警告性的看了許濟恆一眼。
許濟恆嘆口氣,道:“蛇果然是冷血動物,我大約是魔障了,你傷成那副樣子,連呼吸的力氣都幾乎要沒有,我卻總覺得從你的眼睛中感受到了什麼...也罷,這一場算是我們有緣,待過兩天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再將你放回去。”
頓了片刻,許濟恆又自言自語道:“你若是條毒蛇,我怕是救不得你了。”
許昀沒有了任何回應,許濟恆也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專心的繼續看起了書。
又過了兩日,每日的陽光都不算太過於強烈,氣溫剛剛好,許濟恆會將許昀帶出來放在桌上,他在一邊看書,許昀便在笸籮裡睡覺,偶爾一兩次許濟恆想要逗弄一下他,也都接收到了許昀的冷冰冰的瞪視。
到了下午,許濟恆除了出來做飯或是將藥草收回廚房,便沒有再出來了。
而傅如斯這兩日除了吃魚,便是在顧琛的指導下摘了野果吃,有一日顧琛去河邊洗漱,而他一人在林中迷了路,顧琛找到他時臉色已經有些蒼白。雖然顧琛隱藏得很好,可他還是感受到了顧琛的不適,大概是離開許昀旁邊太久對他有了影響,那之後只要情況允許,傅如斯便一直跟在顧琛的身側。
而顧琛像是沒有睡眠一般,傅如斯睡著前顧琛在假寐,待傅如斯醒來後,顧琛也早已經醒來,而顧琛這兩天除了喝了點水之外,也依舊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讓傅如斯感到好奇。
這一日許濟恆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出現在院子中,大門也緊閉著,傅如斯問過顧琛才知曉,許濟恆一大清早揹著竹簍出門了,大抵是要將草藥拿去賣了。
大抵是接近正午時,傅如斯看到一條小青蛇正沿著門縫往外鑽,此時正爬出了一個頭。
總歸是還帶著傷,行動不方便,待許昀的尾巴終於也快要露出來的時候,身上忽然蒙了一片陰影。
許昀抬頭去看,許濟恆正低頭俯視著他。
許濟恆:“......”
許昀:“......”
許濟恆蹲下身去,饒有興趣道:“你這是準備離開?”
許昀:“......”
他看著許濟恆,目光忽然變得陰冷起來,他張嘴迅速衝著許濟恆的手咬去,許濟恆沒預料這一下,躲閃不及,咬著牙準備受這一下,可手上卻遲遲沒有傳來痛感。
許濟恆看過去,發現許昀雖然依舊張著嘴在他手邊,一口下去便咬到了,許昀卻停住了動作,而後退開了身子。
許濟恆忽然便笑了,他伸手小心的捧起許昀,正如那日許昀受傷時那般。
他看著許昀,道:“我時常覺得你靈性十足,似是能聽懂人說話一般,現在看來,當日救你似乎也不是白費力氣,你倒沒有辜負我的好心。”
“你這傷還沒有好透,若今日便將你放走,你這小蛇輕易便又能被人捉住落那一身傷,可惜了我的藥材,你啊,且再耐心等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