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山和林,你們還有陽光、氣候,大王你太在意看得到的,而無視了這些。”
“你的意思是?”
“普陀山常年氣溫恆定,四季分明,雨水陽光俱全,是最宜培植草藥的地方啊。”
“培植?”古代人喜歡採藥而多於種植藥,即便種也只是少量,不會大面積種植,更不會尋思將種草藥轉為經濟。勝君是古代人,思維跳躍慢,“你繼續。”
“市面上流通的草藥全是自然生成的,量少且品質忽高忽低,斷貨現象常有發生,如果此時出現穩定供貨質量均衡的供貨方,你覺得藥材商們會願意到這購買嗎?”
“他們不僅會,而且會爭破頭!”勝君接話,柳眉舒展,唇邊微翹,“草藥生長快,賣光一批來年又會長出新的,以此循壞不息。”
“正是。”
“好,真的是太好了!”勝君興奮得走下來,握著我肩膀激動道,“我們普陀人有救了,普陀山也保住了,我該怎麼謝你?”
我如實說道,“別讓我拿出兩萬五千兩黃金就行。”
她愣了愣,爽朗笑起來,“念在你獻計的份上,我破例少收你三成。”
我討價還價,“今年本就加價三成,你少得太沒誠意了。”
她狡黠笑了笑,“五成,這是我的底線,普陀人們就仰仗它們活呢。”
信你才怪,之前賣的木炭夠普陀山民生活個十年八年了,我亮出底價,“一萬兩。”
勝君抱胸,搖頭決絕道,“不可能,這個價太低我無法接受。”
她一臉謝絕還價,大有過河拆橋之勢。
我眨巴眨巴雙眼,“大王,我雖把點子告知你,但具體實施你確定完全沒問題?”
她斂住笑意,我挑眉,過河拆橋也得分清橋是什麼橋,木橋能拆,石橋也能拆?
兩人對視片刻,她無奈妥協,“好,如你所願一百兩!但是,你必須拿出萬無一失的計策。”
“放心吧,提貨之時我會給你的。”要培育出藥材,除了地理壞境,最重要的是人啊,在我認識的人中,恰好有一人合適擔當此任。這人便是修山上的瀾陶,他們連赤雪花這種刁鑽的藥生長壞境都有研究,普通的藥材就不在話下了。上次他拼了命要赤雪花是因為他們經濟狀況出了問題,需要售賣赤雪花維系生活。現在讓普陀高價請他來做顧問,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雙方正好有對方需要的,合作簡直天衣無縫啊!
她故意板著臉,威脅我,“若交不出來,你可別想踏出普陀山半步。”
我將早預備好的話道出,“木炭我答應了別人明日要交貨的。”
“此事好辦,我派人替你去送。”
“與我對接的人需見到我才付錢,你派人替我我怎麼拿到錢?”
“那你的意思是?”
我提議道,“你派人跟著我去送貨,這樣我既能拿到錢,你的人也能看著我,防止我不回來。”
“好吧,明日我派人跟你一道去。”我的提議表面看兩全其美,她沒理由拒絕。只是我故意提出的背後,另有玄機。
一旦我離開普陀山,寧濤會派人來暗殺或者搶炭,過程中總會傷人,他傷的是普陀人,勝君出了名的護短,勢必徹查清楚,待查到他頭上,他下半輩子別想邁入普陀山半步,暖冬會再無他一席之地,斷了木炭的買賣,猶如斷了他的右手,再也威風不起來。
如我所料,我們出了普陀山不到五裡,便有黑衣人攔路,雙方展開激烈的打鬥。我唯一算漏的是寧濤父女對我的憎恨,他們竟然派了上百人來殺我搶炭,而勝君僅派了二十人護送我。
眼前旁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帶隊的隊長阿吉果斷棄了炭,帶著我逃離,黑衣人的目標是我,跟在我們後頭鍥而不捨。
敵眾我寡,最後我們被黑衣人圍堵,一人舉刀要抹我脖子之際,一支箭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猙獰地倒在了我的腳邊。
我抬眼,不遠處七王爺騎在馬上,手持弓箭,俊冷玉面,目光深邃又堅毅。他行雲流水般抽出箭,彎弓瞄準我,目光淩厲折射出殺意,他竟恨我到親自出馬的地步?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一個為了逐利不惜殺掉任何人的他,根本不值得我暗中護他,我笑自己有眼無珠,更笑自己錯把真心付臭渠!哀莫大於心死,我無所畏懼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