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鑠國路家?”
眾人方恍然,“難怪咯,要是路家自然是付得起的。”
“哎,沒我們的份,趁著天沒黑下山吧。”我旁邊的兄臺嘆氣,帶頭起身離去,其他人隨波逐流先後出了大廳。
寧濤父女走到我面前,虛情假意賀道,“恭喜吳老闆標中。”
他是長者,身為晚輩我理應站起來,但我要激怒他,傲慢坐著懶洋洋道“承讓了。”
“吳老闆好頭腦,年紀輕輕當了商會會長,並且涉足的行業全經營得風生水起,著實叫人佩服。”
我帶著笑挖苦道,“寧大人客氣,吳茗實屬被逼無奈啊,誰叫我沒有寧大人這樣的爹呢,如果我爹如寧大人一般位高權重、溺愛護短,我也會一無是處的。”
寧濤哪裡料得到我敢出言諷刺他和寧玲,臉色變得鐵青,眯眼望著我,漸露狠意。
寧玲臉皺成一團,惱怒道,“你只是買到白炭罷了,得意上天了你,誇你兩句,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充其量你只是被人玩剩的女人,憑什麼和我比?”
我手支著下巴,幽幽道,“看來寧大小姐還未知白炭對你們寧家的重要性啊,那我勸你平時多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寧大人長命百歲,如此才能護你一世榮華安定啊。”
寧玲不解我言外之意,滿臉茫然轉向她爹,寧濤依舊笑面虎模樣,“吳老闆有心了,費神我們寧家。”
“好說好說。”鳴兒在大廳外候著我,寧濤心中的怒火我既點燃,多說無益,便起身道,“咱們得空再聊,我得去提貨了。”
“好,改日再聊。”寧濤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在他面前趾高氣揚地走向鳴兒。
以他們父女的為人,只要我出了普陀山,必定會有殺身之禍。暖冬會有條不成文的規矩,落選的競標者傷害中標者,一律除名,以後絕不能再參加暖冬會。我就是要逼他們向我動手,讓暖冬會除去他們參加的資格,徹底斷了他們的路。
當然,寧濤沒愚蠢到光明正大動我,但我尋思到對策,屆時能讓普陀人知曉是他做的。
我們在的普陀莊並不是普陀大王居住之地,僅是間接外賓的莊園,鳴兒帶著我出了普陀莊,上了馬車往高處普陀宮殿去。林中大路又平又緩,道兩旁立著的松,高度大小竟相差不大,排列得整整齊齊,給人一種森嚴之感。
普陀殿不算大,與王都府差不多,紅牆琉璃瓦,聳立在普陀山的東邊,清晨旭日升起,它便能捕獲所有的光。
勝君坐在正前方的位子上,見到我居高臨下問,“你就是吳茗?”
較於兩年前,她的英氣有增無減,只是多了眉宇間的憂慮。那時她僅是臣,辦好王交代的事即可,而她現在是王,需考慮方方面面,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
我微微作揖,“是。”
她纖纖兩指夾著早前我寫的紙,揚了揚,“你膽子挺大,敢用這樣的方式來求見。”
那紙上我寫的稱呼是她,內容僅有可再生買賣五字。
“情急之下萬般無奈,還望大王見諒。”
“那你得道出個理由,否則光是空標之罪就有得你好受了,更別提我的怪罪了,你所言的可再生是何意?”
“可以迴圈的買賣,而不是木炭這種短期不可再生買賣。”普陀山靠著木炭買賣,山民生活維持得是不錯,但砍伐樹木植被裸露令他們收到了懲罰,今年的山體滑坡就是最好的警示。
假如任由樹木砍伐下去,用不了多久,普陀山便會光禿禿一片,那時不但失去經濟,更會失去懶以生存的壞境。稍微有些遠見的王,就該考慮轉型,將不可再生買賣轉為可再生買賣,
勝君此時定為此事發愁,我的信簡直是雪中送炭,這才有了鳴兒在莊內做戲瞞著眾人,我安然站在她面前。
她眼中閃著光,“說下去。”
“大王一定很矛盾,若是不伐樹,便養不活山民,可是砍了樹,山體崩塌的災害以後會頻繁發生,家園將毀。”
似乎終於有人能理解了她,她鬆口道,“你所言極是,它們好似魚與熊掌,無法兼得,我苦思多日,始終沒有對策。”
“有得必有失,想不失需先未得。”
“我何嘗不願,你也清楚,失去木炭買賣意味著普陀山民朝不保夕。普陀山不是山就是林,根本做不了別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