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會上見他後第一感覺果然是準確的,暗腹誹他老奸巨猾,我說到這份上還是不肯承認,算準了僅憑印記是無法證實任何的,早料到他不會輕易承認,我淡淡道,“是啊,你說的很有道理,可要是我把印記的事傳給唐王,您說他會不會與國師想得一樣呢?”
國師哈哈哈連笑三聲,捋了捋白花鬍子,“吳姑娘不但有經商的頭腦,心計使用也是個中好手啊。”
他在笑,眸中卻凝聚殺意,雖極力遮掩我卻瞧了透,我表明目的,“吳茗有愧國師誇獎,吳茗僅是想救人,絕無壞王子以及國師大計之意。”
現在的唐王是王子的母後,一個女人在男權至上的社會成為皇帝,其中艱難可想而知,不僅要防迂腐的大臣倒戈,更要警惕她的兒子們奪政,一旦稍有令她疑心的,皆會無情扼殺在萌芽裡。
唐國王子共有三位,其他兩個全被派到了邊疆,如今僅剩他一個能留在宮中,靠的是他遊手好閑,不理朝政。他之所以裝受傷,是想拖延回國的時間,似乎在等什麼。
無論出於何種,足以證明他藏了異心,他自傷延誤回去的事走漏半點風聲,他逍遙的日子就到頭了,誰叫他有一個草木皆兵的母後。
“嫣彤姑娘刺傷王子的事,已傳到了聖上耳裡,不帶她回去於理不合。”
“刺傷王子是死罪,國師你們大可將她就地正法。”既然他們要給唐王交代,可以用一具屍,不一定是活人。
“偷天換日是條好計,可聖上更希望的是活人。”
我不解看他,“活人?”
國師高深一笑,眼角起波紋,未言語。
我眼眸轉了轉,“死了正好印證有幕後黑手啊。”唐王要活人,無非想探清嫣彤背後是否有主使,國師他們這是要借刀殺人啊。既然要嫁禍,那嫣彤假死並不影響他們計劃啊。
國師贊許擊掌,“吳姑娘夠機智,一點就透,依我看,劫獄是你布的迷霧迷惑眾人的吧?”
他頭腦運轉得溜,寥寥幾句便想到是我故意散佈給他們的,我沉默著,他意會地順順鬍子,“難怪能把輔政王府攪個底朝天,先前老夫持懷疑態度,今日一見,我信傳言是真的。”
他竟然知道我,略微詫異,順勢半請求半威脅道,“我人就是這點不好,特別容易沖動,逼急了做事不管不顧,未免我亂了國師的計劃還請您大量退一步。”
“吳姑娘挺重情義,為了下屬費盡心思,我也很想讓你一步,可惜啊!”話說一半,國師嘆氣搖頭,做出很為難的樣子。
扮豬吃老虎,我暗罵道,面上善解人意道,“國師猶豫的是與他人許的約定吧?”
“吳姑娘就是聰明,一個表情就知我所想。”
既然寧玲和洪滿星摻和進來,他們與唐國王子定然有某種利益掛鈎,否則也不會讓王子挑嫣彤了。
我不知道他們的約定內容,他亦不會告訴我,除非我能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益,否則他不會願意放棄與洪滿星他們的約定選我,我直言問道,“國師希望我做什麼?”
“聽聞吳姑娘與鑠國農家走得近,確有其事?”
我的事跡恐怕沒有他不清楚的,微微頷首,“是的。”
國師雙目放精光,“鑠國盛産鐵礦石,唐國欲向鑠國購買些鐵礦石多次讓農家否決了,若吳姑娘能促成買賣,王子也會應吳姑娘所求。”
唐國一直就覬覦周邊的國家,若是得到大量鐵礦石製造兵器,毫無疑問會成為第二個安國,屆時本就內亂的平國必將受安國和唐國的雙重威脅,平國人民就真的陷入水深火熱裡了。
我是心急救出嫣彤,但有害的事,決不能答應,“國師高估吳茗了,吳茗僅與那農家人有些交情,尚不能左右其決定。”
國師遺憾道,“哦,那就太可惜了。”
“或許別的幫我能幫得上忙,這個實在無能為力。”
“除此之外,我們別無他求,吳姑娘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不妨再考慮考慮老夫的話。”國師望了望外邊,“王子尚未清醒,老夫得回去了,告辭!”言罷,國師出了亭子,沿著彎曲的石階緩緩朝寺外而去。
國師敢拂袖而去,無非掐準我緊張嫣彤,若我真敢把訊息透露給唐王,嫣彤必死無疑,我的威脅於他僅是紙老虎罷了。談崩之後我很是洩氣,鬱郁寡歡地回去,救嫣彤的事有又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