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便知道,阿郎真君子,才不會因自己失意便遷怒知交!
吉雙眉開眼笑,“好嘞!”
轉身出去時,又眼尖地發現:“喲,這絡子打得精巧!府裡哪個小婢打的?莫若叫她拿珠子再打一副來,送與兩位郎君,帶著好看,兩位一定歡喜。”
謝詔未抬眼,隨手將絡子放進盒裡關上,“不是府裡人。”
“啊……那便可惜了。”吉雙搖著頭遺憾走了。
謝詔卻也沒再將盒子開啟。
院子裡,樹梢上幾只雀兒嘰嘰喳喳,活潑喜人。
謝詔想起出門時瞥見幾只黃鸝,蹲在柳枝杈上,鳴聲清清脆脆,那時心浮氣躁,的確是煩得很。
可見,眼下非是他心不靜。
而是元六的確囉嗦。
謝詔與自己心頭嫉妒小人做鬥爭的時候,虞蘅數錢數到手軟,從二月到如今,算上打賞錢,賺了有小一百貫,這還不算店裡營業收入。
汴京城的春花,也被人們吃得再無什麼新意。
幾乎她前腳在那些官眷家裡做了,吃著覺得好的客人們後腳便去旁的店裡問。虞蘅雖不敢居功自己“引領潮流”,卻也能拍胸脯保證,自己將近來的“吃花熱潮”又推上了一波高峰。
她沒忘了自己優勢,於是走到哪,都不忘打差異戰。
給謝家夫人,除了那些花糕花酥花茶之外,她還打算做一道前朝宮廷禦食——百花棋子面。
棋子面本是行軍的幹糧,陰幹得硬邦邦的面團,直接拿來啃或是煮軟再吃都行。
因為時間問題,虞蘅將“陰幹”改成了“烤幹”,嘗一塊,意外的酥脆,再融合些創新進去。
譬如前朝的百花棋子面裡面其實並沒有“百花”,只是形容技藝之繁複。但既叫“百花”,自己承辦的又是“花饌宴”,虞蘅便拿去歲醃的糖桂花、糖茉莉與時令的桃花、月季統統包入餡,用模子摁成棋形,送進烤爐裡。
直接吃,是酥脆帶點甜味的硬餅口感,煮成湯餅便軟和下來,湯中帶點淡淡清甜,被熱氣一蒸,花香更馥郁。
娘子們躍躍欲試,卻被虞蘅告知,還不能吃。
謝夫人不解:“這是……”
她們兩兩成席,面前都擺了一張棋盤。
“贏一子,可吃一棋。”虞蘅玩笑道,“便看哪位娘子手氣最好,今日能最先吃飽了。”
大家都是被謝夫人叫來來湊熱鬧看新鮮的,覺得小娘子這玩法有趣得很,沒有不肯。
謝夫人與小姑子互相嫌棄起來:“你個臭棋簍,這一碗怕是都歸了我,你還是多吃點旁的去。”
“吃就吃,等我吃飽了來,認真下,棋藝不比你差。”
“得了吧!你師父是你阿兄,你阿兄卻還是我教出來的,算起來,你該叫我句師尊。”
虞蘅聽了一耳朵,覺得謝夫人真是有意思得很,哦不,應當說這謝府裡,便連根草都是如此可愛。
虞蘅有心想問問那位前輩名號,皇室刻意地抹去,只模糊留下一個姓氏。
她還想替對方繡面旗呢!
雖然她女紅不大行,可她篤定前輩一定不會介意,畢竟哪個二十一世紀人收到錦旗不樂呵?
沒準還給她託夢呢,雲雲:我此生飄零,總算後繼有人,做的這些實事,只有你才知道究竟多麼艱難重要,如今你更要好好地傳承下去,別叫他們再拿辣椒當綠化帶種了!
虞蘅一定狗腿子奉承:得嘞!您九泉下安心吧,基建屆有您,美食屆有我,不可能敗了咱們穿越黨名聲。
嘿,腦補就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