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之抽噎聲立即止住，那摞資料就放在他的面前，但他卻沒有了開啟的沖動。
高山看著王西之驚恐的表情，接著說：“我看王總沒失憶，想必不用我說也自己在心裡一一列舉出來了。”
高山指了指地上的資料，說：“這裡面的每一頁，都足以讓你吃上一輩子的牢飯，王總可真擔得起？”
王西之這次反倒是沒哭，而是瞪大了眼睛，認命般地大笑了幾聲，然後看著高山和陸湛，說：“你們怎麼會，怎麼會……”
他的語言系統像是紊亂了一樣，只能說出一些斷斷續續的短句，像是徹底瘋了一樣，躺在地上，邊呢喃邊大聲笑。
高山看著同樣躺在地上的另一個男人，問：“還不肯說？他瘋了，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
“說說說，我全都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謝謝陸總和高特助能給我這個機會。”
傍晚。
高山跟陸湛一同走出地下室，那個男人事無巨細地交待了全部的事情。
高山說：“陸總，還真讓您猜對了，朱總怎麼說也是個小有名氣的藝術家，居然真的會下此狠手，真是太震驚了。”
陸湛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高山還在不停追問：“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既然您一早就知道幕後主使是誰，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這幾個人收拾一遍，既然他們有交易，那交易記錄肯定不難查。”
陸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大概是他真的很想收拾他們。
高山喋喋不休：“陸總，這幾個人後續應該怎麼處理？”
陸湛剛好開啟車門，在坐進去之前，說：“把王西之送到公安局，另外兩個人，給點封口費大打發出南城，我不想在南城再聽到這幾個人的名字。”
“得嘞。”高山幫陸湛關好車門，然後快步走到駕駛座，發動車輛。
高山看了看後視鏡，陸湛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他問：“陸總，是回公司還是回家？”
陸湛想也沒想便答：“回家。”
“好。”
車子緩步行駛在街道上，高山覺得解決了這麼大一個事，心情不錯，隨口便跟陸湛閑聊起來。
“陸總，不管怎麼說，今天打那幾個人的時候可真是痛快，惡人終究有惡報，我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
“嗯。”
陸湛閉著眼睛，淡淡應下。
高山說：“不過可真是有點粗魯啊，畢竟都動手了，怎麼樣，作為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徒弟，表現還可以吧？一會到家了一定要告訴沈先生這個好訊息，讓他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你自封的徒弟？”陸湛不鹹不淡的聲音從後座傳來。
高山一下梗住，“失言失言，下屬，下屬，陸總別介意。”
“還有，”陸湛突然睜開眼睛，說：“粗魯的人是你，我可沒動手。”
高山：“？？？”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做的局，敢情最後他成了最最粗魯的人，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陸湛說：“這幾個人無關緊要，接下來我們要找到朱青。”
高山點點頭，附和道：“老闆說的是。”
說完這句話，陸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直接坐直了身體，警惕的號角在腦海中吹響。
“現在幾點了？”
高山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快到六點了，陸總，現在這天還真是黑得早，才六點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陸湛拿出手機，撥通沈清眠的電話。
“嘟嘟”幾聲響後，電話裡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結束通話，再撥過去。
還是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