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就等同於拒絕了。厭離眼神黯淡下去，只微微起身，替江晚掖好了被子。
但兩人誰也不知道，這場分別竟來得如此迅速。
就在三日後，星盜團的路徑就直面上帝國第一軍團。
“趕緊轉向！”江晚面色鐵青地下令，“千萬避開他們！”
“不行，他們似乎就是沖著我們來的，這條路徑從沒有帝國軍隊走過，他們是……埋伏在這裡的！”
江晚暗罵一聲，卻在這時接到通訊器的陌生來電。
他草草把指揮職責交給厭離，在對方擔憂的視線中走到隔間，接通後果然聽到阿方索的聲音。
“我就知道你沒死。”阿方索在那頭咬牙切齒道。
江晚煩躁地摘下面具：“所以你要來對我趕盡殺絕？”
“這麼久不見，你對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阿方索似乎比他更煩躁，深深呼吸好幾次，才放緩語氣：“薩夏，你回來吧，回到……我身邊。”
江晚冷笑起來：“這麼久不見，大公倒是學會低三下四了。”
但話音剛落，星艦外側就傳來震蕩，顯然是第一軍團發起攻擊。
對付只有一艘星艦的星盜團，阿方索竟然帶了這麼多人來，顯然是打定主意要把他帶回去的。
江晚心裡生出怒火，閉了閉眼睛才道：“你就一定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阿方索在那頭沉默許久，才沙啞著嗓音回答：“我以為你死了，差點直接殺了謝萊恩，我很想你。”
江晚萬分清醒，就算阿方索這麼說，但他不還是在利用謝萊恩爭奪著權力嗎？上位者權衡利益，卻還要給自己覆蓋一層深情的遮羞布，真是沒勁透了。
“我可以回來，但你要答應我，放過離火星盜團。”
阿方索早就有這個打算，答得十分爽快：“好，只要你脫離星艦，我們就會停火。”
這時江晚背後傳來開門的動靜，厭離的聲音傳來：“哥哥？”
事不宜遲，江晚直接快步走向飛行艇，直接啟用最高許可權，從星艦脫離出去。
“阿離，你看外邊！”盯著螢幕的雲喜大喊起來。
厭離回頭，眼瞳驟然一縮，卻看到一艘飛行艇朝著第一軍團駛去，又在快要相遇時擦肩而過，徑直轉嚮往星系更深處飛去。
第一軍團的艦隊毫不遲疑地追了過去。
這時星艦上的對講機被接通，江晚的聲音傳來：“離火星盜團全體注意，第一軍團是沖我來的，所以我會去引開他們，你們趁機趕緊離開。”
“那你呢？”雲喜忙問。
江晚如今已經快到黑洞邊緣，他怔然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心裡無悲無喜。
或許……他再也等不到系統了。
“我會引開他們，今後……星盜團的最高許可權轉移給厭離。”
“那邊是盤古眼！”厭離沖了過來，咬牙道，“我們要來救你，就算對上第一軍團，也不在怕的！”
“說什麼呢，現在的我們，哪裡打得過萊茵帝國？”江晚笑了起來，“你們一定要離開這裡，否則只會全軍覆沒，聽到——”
江晚的話沒有說完，但轟炸聲已經從對講機那頭傳遞到星盜團每一個人耳中。
而在下一瞬，螢幕上飛行艇的座標驀動，毫不猶豫地沖進黑洞之中。
最後一條訊息是從黑洞裡邊傳來的，電波那頭的環境變得死寂，只能聽見江晚帶著點喘息輕聲開口：
“阿離，我想了想，我……”
可是黑洞連光線都能吞沒，這道電波並沒有全部傳出，剩下的話都被連命運都無法抗衡的巨大潮汐力撕碎，永遠都不會被人接收到。
厭離瞪大眼睛看著螢幕中的光點消失，怔怔地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