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走嗎?”江淮瑾立馬又拉住他的手,眼裡的希冀明亮得江晚不敢面對。
“我們的房子還在的,你的東西也都還在,回去後我就叫阿姨打掃清潔。”
見江晚不答,江淮瑾急切地又說:“或者你想去別的地方也可以,你想去c市嗎?那裡很溫暖,有很漂亮的海。”
“抱歉,哥。”江晚終於忍不住打斷他,“雖然見到你我很高興,但這次回來,我還要去見其他人。”
“我可能……不會再和你見面了。”江晚很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再度把手抽了出來。
江淮瑾沉默下來,他像是一直淋著一場大雪,連手都在江晚的拒絕中涼透了。
“是因為我是你哥嗎?”他突然說出一句不相幹的話來。
江晚愣了下:“這是……什麼意思?”
江淮瑾又忍不住落下淚來,顫抖著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天鵝絨的小盒子。
“我以前做得不夠好,阿晚。我懂得太晚了,要等到很久之後才明白,原來我不願承認你是我弟弟,是因為我也並不想當你的哥哥。我明白得太晚了。”
他哽咽著開啟那個盒子,裡邊竟然是兩枚素淨的鑽戒。
“我明白得太晚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買下鑽戒,哪怕是填補我心裡的某處空缺也好。”
“阿晚,你可以……不要去找其他人嗎?我也可以當你的愛人,我會努力做好。”
他明明在急切地訴說著告白,可語氣裡又滿是絕望,眼神黯淡得自己都不相信會成功。
江晚這次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輕輕替他合上了那個小盒子。
“抱歉,哥,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好結局,或許……你會找到更適合這份禮物的人。”
這頓飯註定是吃不下去的,於是江晚還是和江淮瑾道了別,獨自走出那家餐廳。
他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大雨傾盆,夜風吹過的時候能直接把他的外套掀出個直角來。
他回頭看向窗戶後的那張桌子,見江淮瑾還坐在那裡,愣愣地看著桌子上的鑽戒發呆。
系統又唉聲嘆氣起來。
江晚微微屏息,隨即一陣凜風吹來,他被凍得縮起肩膀,正準備躬身跑進雨裡,卻又被人拉了回來。
他以為還是江淮瑾,正想喊對方名字,回頭卻撞入另一雙噙著笑的溫潤眼眸。
“當初留下的黃符有了感應,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是賀蘭玦。
江晚見到他有些不自在,磕磕絆絆地問:“什、什麼黃符?”
賀蘭玦也去掏口袋,最後攤開掌心,露出一枚斷成兩半的黃符。
“這是在槐坡村的村口撿到的。”賀蘭玦解釋道,“當時你執意要去村口,我只好把黃符放在你的口袋中,沒想到……你真的沒死。”
於是江晚回憶起來,當時在坑底,賀蘭玦從背後抱住他的時候,竟然還做了這件事?
他有些無奈地笑笑:“你該不會也是來留我的吧?”
“也?”賀蘭玦挑眉,“你還遇見了誰?江淮瑾?”
真是什麼秘密都瞞不過眼前這人。江晚有些懊惱。
五年之後的賀蘭玦顯然要更加成熟穩重,他抬起手機摁了幾下,隨即又對江晚笑道:“下著這麼大雨,你又想去哪裡?”
江晚如實回答:“我才剛回來,想再去一次槐坡村。”
“我就知道。”賀蘭玦輕聲嘆了口氣,“山頂上的洞窟已經被密封起來,想必當初一直纏著你的怪物還在裡邊,你要去找他?”
“……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更適合去當個偵探。”
賀蘭玦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的,一輛格外醒目的紅色跑車停在兩人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和賀蘭玦眉眼有點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