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奇怪地跟著沈文疆腳步離開,又低頭眨眨眼,看手裡的信。
但實際上,謝鈺京完全不明白,沈文疆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畢竟他寫的信根本不像其他人那麼感情強烈,只有[你好。]
謝鈺京已經連續翻開了好幾張這樣的信紙。
沈文疆每次在“你好”之後都會說一點禮貌又文質彬彬的問候,加上今天的謝鈺京觀察日記。態度冷靜而平和。
他是唯一一個沒和謝鈺京有什麼感情發展的人。
兩個人唯一一次約會是上次的惡魔集會。
謝鈺京坐在狹窄的告解室裡換衣服。十分狼狽可憐地,被過於緊小的衣料蓋住臉,什麼都做不了。看不到沈文疆,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只能惡狠狠向他求助,呼吸都悶悶的。
那種情況,沈文疆也沒有伺機報複。禮貌地幫忙把衣服扯下來,沒有任何別的行為。像個真正的保守紳士。
信件裡也只是禮貌的問候或者一部分職業癖的分析。
“嘩啦——”
廚房裡的水聲響起。
不過,沈文疆偶爾會提到謝白洲。
他在裡面寫:[你的哥哥加了我的號碼,給我發了訊息。他要求我離你遠一點。但在我看來他的關心實在過剩,落到我的身上,更是完全沒有必要。]
謝鈺京心裡覺得謝白洲管好多,又翻看了下一張信紙。
沈文疆的口風瞬間轉變。
[……其實還是有必要的。]
謝鈺京茫然地:“?”
他眯起眼看了一眼這天的日期,扭頭舉著信找哥哥求助,“哥,這是哪天?”
景煜望著謝鈺京。
他的寶貝弟弟總是這樣。
遇到麻煩懶得自己再想想,尤其是哥哥在身邊的時候。
愛他的人太多,捨不得他遭遇半點風雨的人太多。他被寵壞了,從小到大無止境的溺愛讓他變很懶。
拼圖找不到了找哥哥,玩具不見了找哥哥,趁別人睡覺欺負別人被發現了找哥哥……只有找別人貼貼的時候的優先順序,哥哥在最尾端。
不過只要在鏡頭底下,哥哥就是他最優先的選擇。
但是……但是。這個哥哥不是景煜。
謝白洲記得比謝鈺京還要清楚。他垂眸看謝鈺京,弧度平直的嘴角拉扯起一點很冷的笑意。
“泳池集體約會。”
啊。
室內昏黃光線下,謝鈺京的睫毛輕抖了下。
他想起來了。
是壞心眼的謝鈺京不講道理,把剛脫下來的衣服丟給好心幫忙的沈文疆……蓋了他一臉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