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退出,我就要退出?就憑你這麼說,我就不可能退。”傅檀冷靜道,“另外,想轉移注意力到我的身上是沒用的。誰才是無恥的那一個人,大家心裡都有數。”
矛盾全面爆發,傅檀在想什麼已經完全藏不住。
【。。是被朋友哥逼得不能退還是自己不想退,我自有判斷!】
【聽聽你自己在說啥行嗎。你們倆大哥不說二哥哈】
【?噗,是挺有數的,你倆都無恥都變態,只有我們咪才是最單純的那個】
【壞咪只是想要欺負你們而已,你們卻對他有這種想法!真壞的人到底是誰!】
“你——”池縱還要說話,聲音就驀地因為一點細微動靜停頓住。
他的視線轉過去,看到謝鈺京托腮歪頭蹲在了櫥櫃面前。
這種事情,只要自己熬過這一關,怎麼丟臉都已經無所謂了,滿心只有看別人繼續丟臉的想法。
謝鈺京盯著剩下的信,轉頭看了其他嘉賓一眼。
池縱默默地坐下了。
傅檀渾身僵硬不敢看他,偏過頭躲避視線。
其他嘉賓也詭異默契地低頭,沒有和謝鈺京對視。
除了景煜和謝白洲。
但看他們的信有什麼意思。
謝鈺京腦子變成漿糊,思緒有些混沌,一心只想狠狠貼貼,但偶爾會分出一點精力做壞事。
他忽然覺得像下午那樣的面對面直播更有意思,他現在還能問問彈幕的觀眾想看誰的,然後他們一起嘲笑。
經過這個下午,謝鈺京已經完全明白,彈幕觀眾的興奮點也許就是看謝鈺京欺負其他嘉賓——怪不得沒有人說謝鈺京壞,怪謝鈺京兇狠,原來大家都壞到一塊兒去了。
謝鈺京選擇點兵點將,然後從剩下的信堆裡抽出一個幸運兒。
他翻看了下署名。
“沈文疆?”
他尋找了下沈文疆的影子。
沈文疆猝不及防和他對視,鉛灰色平靜的眼眸驟然收縮。
“……”
他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禮貌地微笑。
似乎覺得很渴,沈文疆喉結接連滾動數下,伸手去拿杯子,端到唇邊才發現裡面沒有水——到這一步,已經到了沈文疆恥笑自己的極限了。他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這樣理智的人會做出來的完全失序的行為——但人在慌亂中真的會手忙腳亂、思緒混雜,哪怕曾任社會心理學教授也不例外。具體還表現在他冷靜地把眼鏡摘下來試圖擦一擦,但忽然想起眼鏡布放在樓上。
沈文疆閉上眼,額角青筋跳動了下,捏著鏡框邊沿的手抖動了一瞬。青筋起伏的幅度明顯變誇張。他沉默著把眼鏡又推了回去。
半秒之後,他起身,“……我去洗水果。”
池縱眯起眼。
傅檀冷笑。
空氣裡湧動微妙古怪的訊號。
謝鈺京終於知道“死寂”為什麼叫“死寂”了。
原來寂靜得像死了一個人一樣就是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