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的哀嚎戛然而止,他縮在酒店的地毯上,不斷往後縮,發著抖抱著腦袋不敢去看身旁的可怕存在,幹癟的嘴巴裡連一句癲狂的話都不敢發出。
塞西爾邁過地上縮成一團的人類,握住藍儂的手:“藍儂。”
藍儂聽到塞西爾的聲音,“房間開好了嗎?”
塞西爾垂著眼瞥一眼趴在地上的約翰,柔聲道:“開好了。”
藍儂點點頭,“先把行李放進房間,待會我們出去走走,問問附近的居民,是不是我們搞錯了地方。”
塞西爾笑吟吟道:“我已經問過了,是我們剛才找錯了,我跟醫院打過電話了,待會我們直接去就行。”
塞西爾已經逮住了那所膽敢躲避神靈的醫院。
藍儂這才鬆口氣,他原本還擔心塞西爾不願意去醫院的。
藍儂站起來,腳邊好像是落了東西在地上,他低下頭問道:“什麼東西掉了。”
塞西爾彎腰撿起從沙發上落下來的翡翠護身符,他冷著眼看了看,然後遞到藍儂手邊:“是個護身符。”
藍儂將護身符握在手中摸摸,感受到一個有著雙翼的獵犬雕刻:“應該是約翰掉的東西。”
藍儂轉過頭,剛才還縮在地毯上嗚咽的約翰已經沒有了聲響,“他走了?”
塞西爾將藍儂手中的護身符接過來,他勾著嘴角看向掌心裡栩栩如生的惡犬,“我去還給他。”
藍儂點點頭,這個護身符摸著手感像是翡翠,弄丟了約翰一定會著急:“我在這裡等你。”
輕輕碰碰藍儂臉頰,塞西爾眼中滿是惡意,他咧著嘴柔聲道:“我一定會,親手還給他的!”
塞西爾帶著那枚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翡翠護身符,走到了約翰家中。
老舊的房屋裡滿是汙漬,人類的慘叫聲在空氣中斷斷續續的回蕩。
塞西爾的腳步踏在破舊的地毯上,目光掠過屋子裡散落的腐朽屍骸,以及那些沾著泥土的破損古董,在人類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中推開了地下室緊閉的房門。
封閉的地下室裡,血液潑灑在老舊的磚牆上,一個長著巨大雙翼的惡畜正在撕咬掙紮的約翰,約翰聽到腳步聲,在地板上向著塞西爾的方向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掌:“救,救我······我不想······我不想死······”
塞西爾踏著地板上的血跡,一步一步走向了約翰,那頭獠牙上沾滿血絲的惡犬向著塞西爾低吼,夾著尾巴耳朵不斷退後,身後的巨翅緊緊貼在身軀不敢翻動。
約翰拖行著血跡試圖向著塞西爾的方向爬過來,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巨大的恐懼已經讓他無法辨別哪裡才是真正的危險。
沾著血液的枯瘦手掌抓住了塞西爾褲腿,扭曲著身軀趴在地上的約翰抬起滿是血汙的臉:“救······”
人類的手掌被踩了下去,屬於人類造物的精緻皮鞋踩著約翰的手掌碾壓,骨裂的聲音伴隨著約翰悽厲的慘叫響起,塞西爾蹲下身,用手帕包裹住手掌,掐住約翰臉頰端詳這張在痛苦中哀嚎的臉,彎起眼眸笑了起來。
雕刻著雙翼惡犬的護身符被塞西爾纏著繩子在約翰眼前晃動,塞西爾溫柔細致的聲音響起:“這是你的東西嗎?約翰。”
看到晃動在眼前的護身符,約翰瞳孔收縮成細線,他在地板上扭動掙紮,就像一條離水的魚,“不是我的,不是!不是!”
約翰的慘叫聲中,那頭緊貼著尾巴雙翼的惡犬更加不敢動彈,將自己緊緊地縮在牆縫的角落中,縮著猙獰的大腦袋害怕自己的被另一個偉大存在所注視。
塞西爾站了起來,他垂眸注視著地上的人類,在約翰絕望的目光下,彎腰將那一枚翡翠護身符輕輕放在了約翰滿是血汙的胸口。
約翰驚恐地看著被放置在自己胸口的護身符,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雙手撐在地上不斷後退,卻不敢去伸手觸碰那枚從墳墓中刨出,帶給他噩夢與厄運的附身符詛咒。
塞西爾用手帕擦拭著自己觸碰過骯髒人類的手掌,將沾染著血跡的手帕扔在了慘叫的約翰身上,踏著一地的血痕慢慢走出了這間猶如地獄的地下室。
在塞西爾轉身跨出這間地下室後,原本縮在角落裡的惡犬在閃爍的燈光中慢慢站了起來,滴著腥臭的涎水一步步走向了驚恐的約翰。
慘叫聲從身後關閉的地下室傳出,塞西爾漫步在這所老舊骯髒的房子裡,視線掠過約翰與他同伴從墳墓裡收集的陪葬品,最終停留在了一張擺在桌面的照片上。
塞西爾將相框拿起來,照片中七個人站在一起,身後是茂密的叢林,其中就有藍儂的身影。
藍儂穿著探險家常見的褐色馬甲,戴著帽子杵著柺杖面對這鏡頭,笑的溫和疏離,就像是跟周圍人隔絕著不同的世界。
塞西爾看著照片中的藍儂,勾著嘴角笑道:“真可愛。”
指尖在老舊汙漬的鏡框上抹過,其他人的身影消失在照片中,只剩下藍儂獨自面對著鏡頭,塞西爾哼著歌將照片取了出來。
髒亂的桌面淩亂的散落著手稿與筆記本,約翰那些已經陷入瘋狂的字型寫著他遭遇的恐怖事件,塞西爾翻開筆記本,看著這些已經沒有多少理智的日記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