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嚴玉還在喊:
“給我也吃一顆!”
“謝緩!謝鬱離!”
“這糖還是我買的!”
“你給我等著!”
……
這邊是鬧著、高興著,皇宮內卻有些氣氛凝重。
祈雨大典上鬧了一出笑話,上到君臣百官,下到全城百姓,都見到了那塊怪石,這下就連相裡彧想要壓下訊息都不成了。
皇帝已經發了好幾天的怒,尋著“錯處”打殺了好幾個近身伺候的奴才,養心殿內的宮人也已經換了兩撥。闔宮上下人人自危,生怕明日就輪到自己,大氣都不敢喘。
今日,相裡彧又召見了幾個重要大臣議事,殿內眾臣戰戰兢兢。
相裡彧暴怒,喝問道:“還沒查出來嗎?!那石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是死人不成?!朕養你們有什麼用!”
工部尚書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回稟陛下,臣派人查過了,那石頭叫‘浮石1’,常出於火山地帶……別說邕京了,就我們大招境內都沒有火山,連眾位大臣恐怕都沒有見過這浮石,更別說城中百姓了……他們都不認識,這才……才覺得是神跡。”
相裡彧冷冰冰盯著說話的工部尚書,顯然對他的回答毫無興趣,也極為不滿意。
他隨手抓起案上的鎮紙就朝人砸了過去,怒罵道:“朕想知道的是這個?!你都說了大招沒有火山,沒有這什麼浮石!那它是從何而來?!朕要知道的是它是如何進京!是如何到了瀧河裡!又為何專門挑在祈雨大典這天浮了出來!”
相裡彧暗嗤:神譴、神跡,這只能唬一唬城中愚民。
他也是經過爭權奪位才坐到這個位置上的,見了不少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他第一眼看清那石頭上的字就明白了,這事定然是人為。
皇帝親手丟出來的鎮紙,一眾大臣連躲都不敢躲。
工部尚書眼睜睜看著那方貔貅狀的玉雕鎮紙砸了上來,直接在他額頭上砸出一個血窟窿,霎時鮮血如注流了半張臉。
尚書大人也是上了年紀的老臣了,立刻被砸得晃了晃身形,偏這時候還不能倒下,甚至還要強撐著跪下來請罪。
老大人顫巍巍跪下,磕頭道:“陛下恕罪……臣無能……”
他主理工部,只因那石頭可用於修路建園,他這才查到一二……可他一個工部的,哪裡管過查案的事情,這石頭怎麼進的邕京,又是怎麼進的瀧河,這本就不管他啊!
尚書大人心裡叫苦叫冤,卻不能說出來,只能磕頭請罪。
這活兒原該武衛騎管,武衛騎主掌京畿要地,每一個進城的人都由武衛騎的人盤查。
可祈雨大典當日相裡彧就動了大怒,立刻下旨將武衛騎統領鞏泉拉了下去,賜了一百杖刑。
祈雨臺的修建全由武衛騎負責,可大典當日卻出了這樣的事兒,可不就是他鞏統領辦事不力。
這罰沒錯,只未免有些過於無情了。
鞏泉掌管武衛騎多年,從來勤勤懇懇,除了這次未有半點兒疏漏,但陛下說翻臉就翻臉,甚至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一眾官員更覺膽寒。
前列的護國公在此時站了出來,說道:“請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