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棋恰時睜眼,抬手撫上眉心一片落寞
“今年的百官宴,要你回去麼?”
“是,許久沒回都。今年的花燈遊街,定比往常要好看百倍……”謝延掖好被子,含笑道,“還未帶你見過母親,正好趁這次見一面。”
宋觀棋不點頭不搖頭,看了謝延須臾,才道:“好。”
謝延有意躲開視線,他卻舉起兩腕圈住謝延的脖梗,後者順勢埋低了頭
宋觀棋被放倒回枕,他沒來得及說話。下一刻胸口壓上重量,腦裡一派混沌,但他也不推拒,任由束帶漸解,衣袍松寬
“阿延……”
他顯然招架不住,縱使是埋伏在頸窩熾熱的呼吸,也讓眼尾沾染上情迷意亂的意味
謝延沒回聲,在頸側不輕不重咬了一口,隨而舌尖將齒痕潤地一塗濕漉。感受到一陣顫慄,謝延愈加肆無忌憚,把原本雪白的後頸弄地嫣紅一片
神智不清的兩個人,相擁都會顯地欲色難隱
“玄武門前,我要昭告大內五州……”
軍師會朝,城關長街直抵玄武宮門,百官候守,沿路萬民,共與諸將拜天子
謝延想起多年前馬踏紅綢,走過紅袖招搖,傾花如注。奉天城香氣沖天,楚君送別徵靖浩師
沿街紅旗錚錚,鏗鼓不絕,眾民齊呼,共祝凱旋
他又想起更久遠的光景……
鎮北侯班師回朝,天子親臨玄武門,為其接風
那是謝延第一次見到楚沉沙,他倚在酒樓闌幹,見霍甲高馬,耳邊蹄聲如雷
楚沉沙馬後一輛香紗華車,裡頭坐的自然是江南雲含豫。兵立兩側,騎隊漫漫,好不風光
鎏音當年入楚是這般,只不過隻身乘車,趕馬在前的是靖都來使
此時他墜在溫柔鄉,想著一匹馬只坐一人,他一個人只能牽住一匹馬,不論荒唐與否,都想拉著宋觀棋走完一途鋪紅
他忽而抬眸,瞥見宋觀棋稍揚的下顎,頸邊還掛幾滴水漬汗珠
——謝延頓時又覺得不妥
耳畔響起宋觀棋斷斷續續的回應:“我跟著你,來日,同歸北野。”
謝延在相吻間聽明白了,仍醉於一榻纏綿不肯醒來
……
春風含笑入華簷,化霜遙祝徵人行
簷下銀鈴叮叮當當響個不停,簾內酒談正興,諸家子弟齊聚一堂,共話奉天今事
“要我說,楊相這次定放不過晟王……”
席間另一人反駁道:“晟王貴為皇胄,又手握兵權,丞相哪能與之相抗?只怕是有心也無力。”
主位的人聽這番話,不禁嗤笑,擲聲道:“美人計啊!李兄怕不是誤會我的話了。楊相此前多次提及晟王婚事,奉天誰人又不知楊二小姐親事未定呢!”
“哈哈哈……”
“極是!”
“今年百官宴可不熱鬧!”
一席人就姻聯佳合、閨閣密事談笑甚歡。話裡間一直被揪著不放的楊二小姐,便是當今丞相府楊懷仁的二千金——楊亭月
丞相府嫡出獨女,天生麗質的容貌,又有琴棋書畫皆通的本事,哪個單拎出來都夠人們茶餘飯後反複閑聊。這位負名奉天第一才女的千金,自小以來備受贊譽
至於為何從大小姐,成為楊二小姐,還得說起楊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