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回頭去看,便瞥見身後寒光乍現,宋觀棋持刀架住,使力挑開那劍,劍鋒掠過,許長均的發尾被削落一縷青絲,若是閃避不及,怕是要捅了腰窩子
陰雲遮月,縱是無雪也是寒煞逼人,刀刃破空直逼脖頸,那人抬劍劃開,俯首時接個翻身便滾至宋觀棋身後
長劍舞動,帶著破山之勢,黑色身影一閃,卻被挑飛了外袍
宋觀棋倏地回身狠狠一刀劈去,如鏡般的刀身卻映出了那雙眸中的驚愕,那人連忙揮劍相抵
那人忽然開口說話:“公子下手這麼狠。”
這一聲出來,宋觀棋也頓住了,只見對面的人拉下面紗,露出熟悉的臉,一如既往帶著笑意
周遭的人也都注意到這邊的怪異,雖不明所以,也停了搏鬥
宋觀棋垂下刀,對許長均使了個手勢
這邊的人便收了刀,自行整理
即使看不見表情,也能感受到宋觀棋周身的低氣壓
謝延走近,在離宋觀棋幾步的地方,卻有鋒利的刀尖對準他的脖梗
謝延止了步,卻不理會執刀的人,只對著宋觀棋說:“和公子做一筆生意如何?”
看他沒有玩笑的意味,宋觀棋略微抬起下巴,示意他跟上,轉身便進了車廂
車廂內,宋觀棋斂了殺意,長刀卻不入鞘,他拿帕子細致擦過刀身每一處,思索著如何一刃封喉對坐的人
是敵是友,是真是假?謝延既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成了最大的隱患,盟友便罷了,談不成,那謝延今夜是必死的
謝延也許久不做聲,像黑暗中的豺豹般盯著眼前人,月光對映在那白皙的臉上,照出眼底死一般的鎮靜,這樣的宋觀棋可比庭院內的撫琴人有趣多了……
好半晌,謝延才打破死寂:“談這種生意,怎的還派人旁聽”
聽他如此說,許長均仍是倚在車窗旁,沒有離開的意思
宋觀棋不以為然,冷冷開口:“他能聽”
謝延挑眉,心覺這兩人關系不一般,但左右與自己無關,便也不再磨蹭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精緻典雅的令牌,古樸的虎紋雕樣,上面刻著“晟楚”二字
細致掃了一眼,便知道這令牌不假,竟然對方這麼直接亮了身份,宋觀棋便直言道:“與諜樓做生意,不知晟王殿下有什麼?”
權力,金錢至少有一
執權則為諜樓以後做事行方便,家財萬貫便可了當給錢
諜樓表面是做刺探情報的工作,實際上所有諜使都是刺客
每一位都是民間江湖裡算得上頂尖的高手,來做諜樓的生意,也有付千金為求一密,大多卻是尋刺客滅仇人
賣命的生意酬金自然不低,而酬金高了賣命的人多的是
樓裡甚至專門設了風雲榜,有時上榜得的獎銀比任務的賞金還高
憑著“從不失手,幹淨利落”的牌坊,又殺了不少真惡徒,諜樓在靖國混的風聲水起,民間流傳甚廣,這個地下組織的委託逐漸“千金難求”,達官貴人也慕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