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管往裡走,家丁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手拉我。
卻真有天大膽子的不知死活的,站著阻攔不動,碰到了我的衣襬。我進,他卻不退。
“若是今日一屍兩命,你便是最先死的那個。”
話剛說完,那伸出來攔我的手已是鮮血淋漓,痛撥出聲,驚得旁邊的家丁惶急退步。
到了偏門,門檻上架著一方四葉屏風,一個抬腳,“啪”的一聲大響,踹翻在地,精緻的雕花碎裂。
“彥王府豈是你可以隨意闖的?攔住那男的。”那丫鬟見大山已是跨入偏門,晚晴引路邊往盧敏的紫璃院而去。
一眾家丁不敢動手攔我,卻能去攔晚晴與大山。十數人也不再理那些梨木傢俱,具是向抱著盧敏的大山圍過去。
此番境像,心中不免覺得諷刺。
這般作風,慣是盧敏對別人做的,此時她自己遭遇這般的刁難,甚至要被這般置於死地,若是她意識尚清晰,不知會如何感想。
看來,盧侯爺被判罪之後,雖罪不及家人,盧敏也還是這彥王府的王妃,但已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彥王妃。
大山抬腳,兩下便將追上來的家丁踹倒在地,輕步瞬移,已是疾步往裡頭而去。
那些家丁還要在追,在垂門之處,我一個橫身,與珍珠將垂門堵住。
那丫鬟執著長鞭追來,一臉怒色,也毫不客氣。
“郡主這是要來彥王府耍橫,干涉彥王府的家事?”
“你們彥王府的家事本郡主沒有興趣插手,但是現在情況危急,隱月公主卻也不可做得太絕。再怎麼說,那腹中也是一條無辜生命。”
“沒想到郡主竟是這般胸襟寬廣,連這般害自己的人都能這般舍力相助。”
家丁們閃到一邊,走過來的說話之人卻是隱月公主。
隱月穿著高領對襟,雲肩微遮脖頸,像是在有意遮蓋脖子上的傷口。
看來,那夜我與大山夜闖彥王府去找隱月這個事情是有發生的,至今隱月脖子上被匕首劃過的地方尚有傷口。
“論不上舍力相助,只是做了點我覺得此時應該做的事情罷了。不管隱月公主平日裡與盧敏有何恩怨較量,此時趁人之危故意刁難便是害人性命,做的可也是傷天害理的事,何況小兒無辜。”
隱月笑起來時,嬌豔嫵媚,紅色宮裝鮮豔奪目,珠釵微顫,眉宇間卻是一股狠辣。
“本公主是該說郡主心慈呢?還是手軟呢?據我所知,盧敏與郡主之間的恩怨可是不小。你此時這般幫她,不怕她回頭恩將仇報?”
“我雖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君子,但也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今日只做該做之事,他日她與我之間的恩怨再做他算。此時我幫的,是她腹中的小兒。”
隱月神色輕蔑,帶著得意的笑,說:“郡主說要幫她,可是婦人生產時什麼事情都會發生。郡主又非神醫,如何能盡力幫一個一腳跨進了鬼門的產婦?”
隱月此話,突然給了我一個敲打的機靈,心中不明慌了。
現在細細想來,盧敏平日裡應是萬般小心的,只是今日出府去給盧侯爺送行,方走了一段路,無人推搡碰撞便痛倒於街上。
城門處如何都過不去的馬車,神色像是焦急催促馬車卻未有催促行人避讓的婆子。
羊水破後,暈染在軟墊上的鮮紅血跡,還有盧敏慘白的臉色以及微弱的呼吸。
這些,皆是在暗示著一些不明的危險訊號。
難道?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