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醬很快是銷售一空,大部分被左崖人換走,因為賣的實在不貴,還能當鹽用。好吃有頂事,當然要買。好些來的晚的不停的問,“明年春天還有嗎?”
“醬有,就是路上不好帶,明年不好說啊。”有蘇人搖搖頭。
“你們天天都吃這個嗎?”有孩子天真的問。
“我們有蘇好吃的多啦,還有香香脆脆神仙食,勁道香彈炸醬面,好吃的能吞下舌頭的板栗燒雞,軟乎乎的大白饅頭,樣樣都好吃的不得了。”蘇白笑眯眯的說。
“哇!”孩子們不明覺厲,小小的心裡對有蘇充滿了美食想象。當然,在他們的想象力,最好吃的大概也就是那塊忘不了滋味的肉。
左崖人漸漸散了,其他部落的人聞著空氣裡彌漫的香味,心頭百味雜陳,都是一樣的部落,怎麼人家就越過越紅火?他們並沒有換幾罐醬,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說來也是丟人,這醬實在是太下飯了,他們的存糧這麼吃根本吃不起!
蘇跡很滿意這一天的工作進度,鹽換了,醬也打出了名頭,最最重要的是他在人們心中種下了有蘇在變強,有蘇有美食的種子,現在,他不怕被人惦記,確切的說,他要的就是被惦記。
你來就別想走。人口,快到我碗裡來。
他幹嘛要辛辛苦苦去買人,等他們送上門不更好?當然,左崖這樣的就先不歡迎了。
可是他的算盤註定落空,見過他打人的沒一個傻子,他們瘋了才去找有蘇麻煩,就算他給了他們地圖都沒人敢去。
起碼,這個冬天有蘇過得很太平。
蘇跡依舊是兩頭跑,部落領地雙手抓,重點在武器製造和城牆建設上,趁著天還不太冷,趕緊加班幹。
蘇白幾個還是讓他送到了朝歌,一兩個月沒開門,朝歌的食客們都要望眼欲穿了。食肆開門的時候不覺得,等門一關,他們發現壞了,舌頭要造反。吃啥啥沒味,看啥啥不香,有醬的用醬頂兩頓,醬都吃完了就只能幹等著,那叫個抓耳撓腮。
蘇跡以為他們不在,宮裡的那個“天妃”燕月天肯定會直接佔領市場,畢竟來錢快還沒啥成本,可沒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他這點兒小打小鬧,專心跟朝歌大貴族們打擂臺呢。
這天妃在宮裡也呆了大半年了,除了一開始小心謹慎爭寵鬥豔,後來虜獲了紂王寵愛信任之後,就開始隱秘的插手上了朝堂事,慢慢的,她發現一個令她及其驚訝現象。
大貴族竟然比紂王有錢有勢,近三米高的紅珊瑚王宮裡沒有,她在比幹壽宴上見了兩座;跟紂王出門打獵,聞仲家眷的馬車裡照明用夜明珠。她用的還是一種會冒煙的蠟;這不是一個兩個人有的個別現象,在其他貴族身上也常見各種各樣王宮裡沒有的奢侈品,這完全顛覆了她對王族皇宮的認知,他們不應該是最富有的嗎?
這讓她心裡很不舒服,有種被冒犯被欺騙的憤怒。
明明我們才是朝歌最尊貴的存在,為什麼卻比不上一個臣子?今年天下大旱,她和紂王都象徵性的減了用度,他們有什麼生財之道能供得起這樣揮霍?是不是貪汙受賄,民脂民膏,查!嚴查!
紂王一想可不就是,下令嚴查,但還是留了個心眼,先從基層官員查起。
一時間朝歌城風聲鶴唳,小官員什麼的很是被查出了一批手不幹淨,吃相難看的,其中就包括被提拔起來沒多久的殷開將軍。
燕月天那個氣啊,見過不爭氣的,就沒見這麼不掙氣的,跟著紂王和她還怕沒好處?偏偏去刮地皮,還能不能眼光長遠一點!
人麻溜的刷成白板扔到石場去勞動改造,這樣的都枉費他們給的機會!
大貴族們很看了一場笑話,這自打嘴巴的事情也就他們能幹得出來,現在誰不是胳膊折了藏袖子裡以後找個由頭處理了就是,哪有他們這麼宣揚的,不是明擺的告訴大家跟我幹沒好下場嗎?
什麼?清廉吏制?別開玩笑了好嗎?你朝廷給我發俸祿了嗎?大家不都是這麼幹的?誰當官不的為了撈點好處,白幹活還不給貝的事,傻子才幹。
燕月天也是這時才知道朝歌是不發工資的。
這怎麼可以?然後她攛掇紂王改革薪酬,不讓他們亂攤亂要,工作人員工資朝廷出。
這就又引出了另一個問題,朝廷沒有錢,收上來的錢都是紂王個人的,說白了就是她們自家的財産。燕月天和紂王的骨子裡裡都有那麼點財富收集癖,她還得加一個更字,要不然當初也不能一頭鑽進偏門裡出不來。再說紂王已經自己供養了一批軍隊,還時不時給大臣以賞賜,再讓他們從自己家裡掏腰包養活整個朝廷,絕不可能也不合理。
那麼就改革稅收吧,現在已經有稅收,是七十比七,這說的是農業稅,其實就算是舉國之力收上來的也沒多少,因為很多田産都在大貴族手裡,他們是不交稅的。
還有一部分人也不交稅,那就是商戶。因為他們算是沒有土地恆産的人,沒有土地自然就不用交稅,只交一部分管理費用給當管的人就算完了,那些錢也就是小吏們的收入。
商戶的稅好收回,關鍵是大貴族的田産怎麼辦?
蘇跡去的時候,燕月天正跟大貴族們較勁,還吃了不小的虧。
她好死不死又拿黃飛虎家開刀,以為他們沒有兵權就是沒牙的老虎,可以任她揉搓。
可是事情哪裡有她想的那樣簡單,早不上朝的老爺子當朝把紂王噴了個灰頭土臉:“我黃家世代忠良,多少兒郎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我黃家滿門英烈就換來大王如此相待?軍權收回我們沒有二話,那是大王的軍隊,您愛給誰給誰。可我們的田産是祖宗基業,是我們一刀一槍那命拼殺出來的戰果,先王帝乙都不敢說這是朝廷的,大王聽了哪裡的讒言就要強搶臣子田産?”
“孤怎會搶老將軍的田産?怕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紂王沉聲道。
“臣自然知道不大王本意,定是有小人從中作梗,請大王給我黃家討個公道。”老爺子步步逼近,心裡恨惱了那個背後攪風攪雨的女人。
☆、豆餅
黃老爺子在朝上這麼一攪合, 眾位大臣紛紛附和。比幹、聞仲、皇叔這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全都出來進諫, 那樣子是恨不得把背後攪事的人生吃了。
受王向來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也就是黃老爺子輩分大功績高,他不得不稍稍退後一步。可他這王位坐了二十多年, 平四野, 戰八方, 早就練就了唯我獨尊的性子,別人越逆著他, 他越是強硬, 在朝上就跟眾大臣頂起了牛。
就見受王臉色一沉, 充滿壓迫感的視線掃過一幹人等, 冷笑連連:“天下是我大商的天下,你們是我大商的臣子, 天下土地十之三四都在你們手中, 農人種田交地稅,買賣人做生意交錢稅, 為何獨獨你們如此反對?是你們沒有種國家之田産業,還是你們自認不是我朝歌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