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鐘管家都訓斥了他們一番,告知鐘二公子最近不對勁,關於祭祖方面不要在他面前提,免得多生事端。
本來他也沒覺得那麼巧問到自己,如今看來,真的還是鐘管家防患於未然。
鐘君聽了後好像頗為滿意,揮手讓他走了。
家丁巴不得如此,快步離開。
他一走,光源也被帶走,如今鐘君只能看著被枝葉篩下的月光淋下的一條道往前走。
走著走著,到了神樹跟前。
他撫摸神樹的枝幹,輕輕的,像是生怕嚇到了她。
“祭祖大典明天就要開始了,我等了很久,卻也見了很多次,都有些麻木了。”
他並不指望神樹能回答他,從前的很多次,也是隻有神樹主動找他。
他曾經也是鐘家吊兒郎當的二公子,心想有個大哥就不需要擔心任何事。
但到了後面,他發現需要擔心的有很多。
而他擔心的人,卻又往往都活不到那個時候。
他輕聲問道:“你覺得我明天會成功嗎?”
神樹依舊沒有回答。
只不過有風吹過,桂花連同枝葉一塊飄落,緩緩落地。
鐘君雙手合十自我安慰:“落葉歸根,好兆頭。”
枝葉隨風繼續晃了晃,算是回答。
鐘君轉身要走,卻見又一熟悉人影。
他老老實實原地站直站定,喊道:“大哥。”
鐘墨笑著對他點點頭,看向他身後的神樹,道:“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來這裡。”
鐘君微笑:“因為她不會說話,什麼都只能聽我說唄。”
鐘墨忍俊不禁:“如果哪天你能聽到她說話,鐘家傳印人就是你了。”
兩人相視而笑。
鐘君突然問道:“大哥,是不是祭祖大典要開始了?”
鐘墨點頭:“大哥要當家了,開心嗎?”
鐘君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這讓我怎麼說?以後更難混日子了。”
鐘墨笑著拍了他一巴掌:“你個混球,長這麼大怎麼盡想著混日子。”
鐘君一邊笑一邊喊疼,越是喊疼鐘墨就要提他耳朵。
神樹隨風枝葉搖擺。
這一遭彷彿回到了多年前二人年幼,靦南鎮實實在在的風平浪靜,夜晚涼爽,他們也是在此處,伴著夜風與花香,一邊趕蚊子一邊說話。
說的什麼忘記了。
畢竟,人這一輩子,哪能記住說過的所有話?
所以,需要不斷去說,不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