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布魯斯，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約納斯死死地握住布魯斯的肩膀，想做些什麼，卻完全無從下手。
夢境開始坍縮成萬花筒。布魯斯跪在血泊裡，手套被迪克後腦溢位的溫熱液體浸透。他顫抖著摘掉迪克臉上的面?罩，恐懼地看到?這孩子的瞳孔正在擴散，但嘴角還掛著那個?布魯斯最熟悉的狡黠弧度，彷彿下一秒就會跳起來說“騙到?你了?吧”。
“不、不，這不可能。”
布魯斯拼命地告誡自己，這是在做夢，但這夢太?過真實，以至於他無法醒來！
某種冰冷的東西無聲無息地貼上後頸。
布魯斯側過頭，看見達米安拔出的武士刀裡正映著自己破碎的倒影，刀柄上刻著超人的s標誌寒光閃爍。
“為什麼，你總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
達米安的聲音裡不知何時，混入了?超人冷酷的腔調，在那冰涼的刀刃刺入肩胛骨的瞬間，布魯斯看見迪克的屍體在自己的手中化作金色粒子消散。
“迪克……不，約納斯、阿爾弗雷德……”布魯斯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這不是真的，你們在哪裡？”
“這是格雷森少爺的遺物?。”阿爾弗雷德的聲音仿若穿越雲層，從天際傳來。
布魯斯顧不得檢視自己的傷勢，他轉身試圖尋找聲音的來處，但場景又變化了?。
他看見自己站在一個?充滿了?高科技氣息的洞xue裡，面?前是一條瀑布，阿爾弗雷德就站在瀑布前，用水流沖刷著什麼。他低下頭，一張看不清面?容的、泛黃的全家福照片在掌心碎裂。
他抬頭看向阿爾弗雷德，看見管家的手中捧著一張眼熟的面?具，他看見，水流沖走?血跡後的面?具底下露出了?一行?刻著的小字：飛翔是墜落的美化形式。
布魯斯已?經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尖銳的蜂鳴聲響起，他痛苦地捂住了?頭，依稀聽見有熟悉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呼喊著他的名字。
他勉強睜開眼，卻看見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類似於培養艙的儀器前。
他低頭向裡看，一張似曾相識的男孩兒的臉映入眼簾，只是他一時想不起這張臉屬於誰。
他的眼神瞟向培養倉前的操作臺，看到?上面?散落著寫滿了?公?式的稿紙，但稿紙的每張邊緣都塗抹著什麼他看不懂的符號。
當培養液變成血紅色時，布魯斯恍然意識到?這恐怕是比核爆更可怕的場景——某個?關於克隆與創造生命的禁忌實驗。
“請不要自責……”布魯斯恍惚間覺得自己又聽到?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但不等他去尋找聲音來源，他的身體再次自己行?動起來。
“阿爾弗雷德……原諒我?……”他又聽見了?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沙啞嗓音。
他感?到?自己用槍管抵住了?太?陽xue，扳機扣動的剎那，瀑布的水聲再度變成了?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布魯斯！”
布魯斯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動彈——有人死死地箍住了?自己。
他尚且有些茫然的目光越過約納斯的肩頭看向窗外，月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清亮的光斑，夜空萬裡無雲——沒有下雨，他們也不在哥譚。
他感?到?受傷的手心規律而強健的脈動，彷彿還連線著夢境裡自己的心跳。
“你感?覺怎麼樣？”約納斯忙不疊地追問。
看到?約納斯的臉上居然出現?了?罕見的驚惶，布魯斯不禁笑了?。
“別?擔心，約納斯，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等一下，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