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閘,就要失控了。
他情緒激動地推開聞釗,站起身的時候自己的後背磕到了椅子都沒感覺。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在你眼裡我就那麼膚淺嗎?”時晏和問出了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聞釗,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
他脹著眼眶,又篤定地說:“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
“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二代,離了家裡什麼都做不成的廢物,連最基本的同理心都沒有的爛人?”
情緒失控,時晏和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你要真覺得我這麼無可救藥,喜歡我做什麼?我從來不需要你做委屈自己的事情來讓我開心。你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嗎?剛剛你又不是因為想才要的,你以為我會照單全收嗎?”
面對他劈頭蓋臉的質問,聞釗沒有反駁,只說了聲“對不起”。
聽著多像是息事寧人的敷衍。
“你從來都是這樣,就沒想過要信任我,你就是覺得我靠不住,就是看不起我。”應激狀態的時晏和已經口不擇言,“我又不是因為能上.床才愛你。從來都不是!”
聞釗不顧他的推拒,有力的手臂環在時晏和的背後。
眼淚糊了滿臉的時晏和在聞釗堅定的擁抱中緩緩穩定下來,沉默許久後,猶豫的手還是輕輕環住了聞釗的腰。
就像聞釗在信中說過的那樣,擁抱他的時候,也在被他擁抱著。
冷靜下來想想,其實聞釗並沒有吝嗇過對他的認可和誇贊。
但那都是對“威廉”,不是對“時晏和”。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了。”時晏和擦掉丟人的眼淚,“我就是不想你覺得,除了做.愛我什麼都沒想過。我不想你我之間,只會用感官的刺激掩蓋問題。”
聞釗輕輕拍拍他的後背,“我知道,是我錯怪你了。”
好叫人生氣啊!
明明聞釗都沒有認真哄人,卻還是三言兩語就叫他不好意思再發脾氣了。
“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講話。”時晏和認真地看著聞釗。
聞釗笑著,“能,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啞巴。”
這樣不分時間場合地耍嘴皮子開玩笑,搞得人都嚴肅不起來。
時晏和緩了幾口氣,“聞釗。”
“嗯,我聽著。”聞釗笑著,“哦不對,我現在是啞巴了,我不說話。”
時晏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他認真地說:“我覺得,你做的事情很重要。在那個時刻,什麼都沒有你那些話重要。桑彌婭當時最需要的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她最需要的是你的安慰,還有你無條件的支援。”
“只要你願意給她撐腰,只要你永遠站在她這一邊,她又能有勇氣收拾好心情,面對這世上所有不可能的重壓了。”
就像我也一樣。
時晏和想。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怎麼可能對誰都負責,誰的事情都由你大包大攬?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代安娜就是幹這個的,聞鑠就是附屬出來的,難道交給她們做,你就不可靠了?”
他捏住聞釗的臉,“桑彌婭願意與你傾訴就是最大的信任,而你給她的情感支援正是她需要的,有什麼不對?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責任,你要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我不覺得你變得懦弱了,你只是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後,更加謹慎和保護過度了。艹,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總之,你這樣想自己,讓我很生氣。”
聞釗任由他動作,“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