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風眠失去修為,姜邕便不離左右,如今對方獨自一人,著實奇怪。
“在月谷時,遇見了舊怨。”
風眠朝沉月奔去的方向努努嘴。
“師姐可還記得,姜無傷為何被逐出神農山?”
凜霜當然記得。
姜無傷原本是神農氏最有天分的弟子。
六萬年前神農鼎忽的爆裂,他被指控為始作俑者,原本要被處死,她聽後可惜對方一身醫術,又因青龍宮缺這麼一位醫者,便與風眠前去神農山說情。
最後姜無傷改名姜邕在青龍宮效力,永生不得離開青龍宮。
五萬年後,風眠不知為何改了姜無傷的命格,姜邕便離開青龍宮唯風眠是瞻,處處與神農山作對。
風眠嘆了口氣:“姜無傷從未忘過這事,甚至查出和萬妖城有關系後,還跑去給妖族醫治,在妖神殿謀了個位置,倒也挖出了不少相關者處理了,只不過畢竟六萬多年了,有不少漏網之魚毫無下落。”
“師姐說巧不巧,今日我們來到月谷,迎面就看見一隊逃難的,其中好幾個都是當時站出來指認他的故人。”
“他要報仇,我豈有阻攔的道理。”
“其中也不全是誣陷他的……”
“那就只能自認倒黴了。”,風眠很無所謂,“師姐若覺得他們無辜,還不如先操心自己的事。”
這話中有話,凜霜看向風眠。
“他們因蓍草之夢的預言即刻離開了月谷,以為能逃離滅村的讖語,卻不知偏偏因此恰好遇到了姜無傷,把自己給逼入死路。”
“所有為了逃脫命運的掙紮,冥冥之中,卻都好似引導著走向既定的結果。”
風眠傾身,手指捏著茶杯, 關節處微微發白。
“師姐,你我真的逃得掉嗎?”
風止,一切彷彿停滯。
屋內傳來細微的翻身聲,凜霜放下茶杯。
“阿翎醒了。”,她起身表示不送風眠了,“若沒看見我,她會著急。”
走了兩步又回頭。
“明日帶他們來吧,這院子該熱鬧些了。”
風眠明白了凜霜的回答。
對方在告訴她,逃不逃得掉命數,不重要。
至少沒有翎九睡醒的事重要。
沉月回來時有些恍惚。
衣擺邊緣染了一圈血水,能推測出場面的血腥,動手之人的兇殘。
直到晚上,還呆呆坐在風亭。
連翎九喚他都沒有反應。
凜霜拿來醴泉釀造的酒,也不倒出來,直接解了封口的捆紮帶,放在沉月面前。
“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