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聞到濃烈的脂粉味,翎九一手捂鼻,一手抵住人肩膀,警告對方保持距離。
船身顛簸,誰 知這人就勢倒她懷中。
“別兇人家嘛,頭都疼了,殿下給奴家揉揉。”
揉個鬼啊!
“何——月——霜!”
翎九忍無可忍,像躲避瘟神般,一跳三尺遠。
簡直無可理喻。
這何月霜不知廉恥麼,怎麼找到機會就……放浪形骸。
黑龍龍宮在黑水河底,不似典籍上說的水晶宮,到像是尋常仙府宅邸。
這龍宮的巡查比她南禺的行宮還要鬆散。
翎九溜出隊伍,順手偷了行令牌,幻化成夜叉模樣,大搖大擺穿梭在珊瑚林中。
那個叫藝諳的女子曾是龍母,沒準在她的寢殿能找到些許線索,翎九目標很明確,與一個在牆角刨沙的螃蟹聊了兩句,就套出龍母寢殿的位置。
只是一路上珊瑚洞甚多,若非不能暴露身份,她恨不得一掌掀翻這珊瑚叢直入龍母殿。
終於到了龍母寢宮。
擺設簡樸至極,還不如她在楓林寨的房間。
從樑上簷下,翻箱倒櫃一通。
……毫無發現。
翎九盤腿坐在樑上,托腮看著屋內佈局,考慮有沒有密室的可能。
估摸了一番大小,沒有可能。
有腳步聲走近,翎九繞到陰影處,聽見一女子埋怨。
“你說這何月霜真是囂張,舞女而已,還在敢在我們姑娘面前顯擺,見她那嘚瑟樣,我就恨不得給她兩巴掌,讓她知道誰才是龍宮的女主人。”
“好啦,不過讓她呈口舌之快而已,夫人都不在意,你何必斤斤計較,再說龍王設宴款待昆侖來客,不讓她來跳舞助興,難不成讓我們夫人撫琴取悅客人麼。”
翎九約摸出來,這兩人口中的姑娘和夫人,大概就是那位墨癸的寵妾輕灩。
“這倒是,可我們姑娘如今什麼地位呀,就算以往在攬芳居,咱們姑娘可從沒怕過她何月霜,怎麼到這龍宮以後反而處處躲避相讓。阿蕪姐,我總覺得憋屈的很。”
“夫人自然有她的考量,咱們做下人的照做便是。”
“也是,對了阿蕪姐,你來龍宮多久了?咱們姑娘來的時候你便是這宮殿的主管事,也多次照顧我們,姑娘上次還說等年底給阿蕪姐準備份厚禮呢。”
“謝過夫人好意,禮物便不必了,奴婢只是見夫人容貌與主子有些相似,是以多關懷了些。這件衣服收好,明日還來便是。”
“好。那個……你說的故人,是不是住在這兒的前龍母啊?我聽過些言語,說咱姑娘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才得龍王寵幸,我瞧這話□□是真的,不然龍王為何老讓咱姑娘穿死人衣服,多不吉利……”
“奴婢有句話,要提醒小池姑娘。”
“你說!”
“作為下人,言語一旦失了分寸,便會成為死人。”
“我……好啦,我這就走,免得咱家姑娘等著急了。”
“奴婢便不送了,小池姑娘可莫再走錯了路去了前殿,除了夫人和龍王親信,其他人出現可會死的。”
“啊呀,阿蕪姐我知道啦!”
跑步聲漸漸減弱,隨即便是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