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將聊天記錄從下往上翻。
兩人在這個世界也不算認識了多久,而且因為成天待在一起,也發不了多少訊息。
顧流有點寂寞地自言自語:“以前我們的聊天記錄根本翻不到頭,你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呢?”
沒猶豫多久,他又將賀清的備注改了回來。
從“賀清”,又改成了“清清”。
雨勢逐漸變 大,賀清是跑過來的。
車站裡的人零零散散地都走了,只留下顧流一人。
也有人問他要不要一起撐傘,顧流搖了搖頭,笑著說:“有人來接我回家了。”
顧流驚訝地發現,哪怕看見了瀏覽記錄,哪怕知道劇情,自己看到賀清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
今天他出門出得早,一個人在外面吃了午飯。
吃飯的時候,他想的也是賀清今天沒和自己一起吃飯。
是不是又找了個袋裝泡麵隨便應付應付了。
就像賀清離不開他,其實他也離不開賀清。
他們認識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再長一點,幾乎都可以佔據生命的百分百。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友情。
有一天,一旦哪方突然間離開,剩下的人就會像被剝去半個靈魂一樣。
失魂落魄的,半條命也跟著一起離去了。
顧流也仔細想過了,也許是自己誤會了,也許事情確實是如此。
如果避不開的話,就和哥們一起面對吧。
賀清跑得很急,為了更快嗎,他抄了正在施工的小道。
鞋上、褲腿上,都沾了不少雨水和泥巴。
一把傘遮不了全身,腿上淋濕了許多。
褲子濕淋淋地貼在小腿和腳踝上,冷冰冰濕漉漉的。
賀清遠遠地望去,顧流就站在車站裡,全身上下幹幹淨淨的,非常顯眼。
他穿著一件薄薄的毛衣,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正在微笑地看著自己。
賀清逐漸放慢了腳步,他突然生出了些自慚形穢之心。
賀清還沒走到車站裡,顧流就高高興興地頂著雨,鑽到了傘下面。
突然貼近的人身上,散發著些許油墨味道的香氣。
賀清身上一僵,握著傘的手更用力了。
想開了的顧流也不拘束了,直接貼在賀清身邊。
“你離我這麼遠幹什麼?靠近一點,別淋濕感冒了。”
賀清心裡本就有鬼,簡直不敢直視顧流。
還有這些天顧流不冷不熱的態度,都讓賀清懷疑,顧流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想法是何等骯髒卑劣。
可是顧流什麼都沒有做,什麼也都沒有說……
難道說,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全都是一場夢?
盡管這把傘並不小了,但是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還是挺侷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