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床後,剛想去軍營看看自生火銃下發後的使用訓練情況的朱明忠,不過是剛一出門,親兵戴述卻進來彙報,說錢磊和姚湘前來求見。
“直接把他們兩個帶進來吧!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府中吏員主事想見我隨時都可以來,不用事事通稟!”
又一次,朱明忠有些不愉的重申道,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他看來,在這府中如果連房科主事要見自己,都要事事通稟的話,不知會耽擱多少事情。
“是!”
被經略這般訓斥的戴述顯得有些委屈地答道,然後便快步引人去了。
見他這副模樣,朱明忠立刻明白了恐怕是錢磊自己執意要求戴述先進來通稟的,很無奈地笑了笑。
錢磊算是朱明忠的第一個幕僚,儘管曾算計過他,但後來卻鞍前馬後替他效勞,用“忠心耿耿”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特別是在自己增援南京之後,錢磊一直盡心盡力的協助吳友才掌握著常州,為忠義軍籌餉、籌糧以及各種軍需物資,可以說,如果不是錢磊在後方的幫助,自己又豈能無絲毫後顧之憂的南征北戰。
也正因如此,對錢磊,朱明忠早就不再處處提防戒備,而是把他真正當成了一個自己人看待。而錢磊同樣也知道除了朱明忠之外,這輩子不會再有任何人會對他如此推心置腹,所以更加鞠躬盡瘁,甚至暗暗發誓寧願拼著粉身碎骨,也定要輔佐經略成就一番大業!
不過今天,錢磊顯然是帶著怨氣來的。一見了朱明忠的面兒,連禮都沒施,就是彎下腰,然後嘴裡大聲說道。
“經略,下官才疏學淺,這衙署左參議一職,還勞煩經略另請高明!”
江淮經略使府雖說是臨時的差遣,但在其建制上則參照一省,身為經略使的朱明忠掌管江淮的政務,而府中設有左右參議,分管糧儲、屯田、軍務、驛傳、水利、撫名等事,為正四品官。除此之外,又設有吏、戶、禮、兵、刑、工六科房,原南京以及中央的六部對應的職能範圍,除此之外還有作為其幕僚機構的文案處,另外又設有鹽政、河務、錢糧等專門的房科,房科數量的增加是因為經略使衙署作為行政機構職能的的擴大。同樣也是權力發展的必然。
“這是哪裡的話!”
朱明忠一聽便立刻知道這傢伙是在撂挑子,儘管不知道是誰惹了他。趕緊雙手托住他的胳膊,然後說道。
“來,老錢,你先彆著急,有什麼事情坐下慢慢說,你我可說過同生共死的生死之交,這是怎麼了?”
從朱明忠嘴裡聽到“同生共死”四個字,錢磊心頭頓時一熱。執拗地向後退了半步,長揖道:
“經略知遇之恩,錢某縱來世結草銜環也無法報答。但我忠義軍的身家性命,全全落在錢某身上。所以錢某,錢某,不敢再尸位素餐,請,請經略另尋高明!錢某以後,以後就做、做個親兵,替經略牽馬墜蹬算了!”
“胡說!”
見錢磊委屈成如此模樣,朱明忠心知這傢伙那裡是在和自己撂挑子哪!分明就是在要挾自己,於是便伸手拉住他,直接將他扔進了椅子裡。
“坐好了,有事兒說事兒。再拿辭職要挾本經略,當真以為本經略不敢殺人嗎!”
“呃!”
原本就是來發洩心中不滿的錢磊,被朱明忠的這聲訓斥嚇的一跳。這時只聽朱明忠大聲訓斥道。
“有什麼話直接說,到底怎麼了?別跟我繞彎子,有時候和你在這廢話,還不能去練兵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