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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大哥都考上了,今晚給大哥吃點啥呀?要不,煮幾個鴨蛋吃吧。”三弟弟人小,可心眼子不少,他想借油子解解饞,便撓著頭跟媽媽央求著。
“就你知道。那鴨蛋還沒鹹呢,等會看看讓你爹去整幾塊豆腐……”
“不,別吃豆腐。”我知道家裡那點黃豆還要留著下醬用呢。還沒等媽媽說完,我扔下了捆柴繩子,拿起了鐵鍬,到了草垛跟前就挖了起來……
今天是全家人最高興的日子,我自然要好好地表現一下。日頭還有一杆子多高,我把挖來的蚯蚓裝到罐頭瓶裡當魚餌用。釣魚去,給家人小小地改善一下。
記得我九歲的時候就喜歡釣魚,放學回來經常到水庫的岸邊或者自己或者和村子裡的夥伴一塊釣魚,釣上來的魚多半都是鯽魚或者是小老頭兒魚,不出半個小時就能釣上來一二斤,足夠一家人做醬吃了。
沒有專業的漁具,土辦法更實惠。把三號針用火燒紅了煒成漁勾,再做個線鼻兒,然後把做好的漁勾再用明火燒紅了浸入水中進行淬火處理一下增加硬度,把白線繩用米飯擼一下,這樣的漁線耐水性好,不打漂,用牙膏的外皮做鉛墜。漁杆就更簡單了,找一根二三米長的細樹幹,這樣,一副土漁具就做好了。
在家鄉,將來最能讓我記起的“寶貝”,除了書包和砍柴的鐮刀外,就是這副能時常給家人改善夥食的土漁具了。啊對了,還有那副滑冰車。
夕陽的餘輝散落在靜靜的水面上,丟擲的漁線在水面上蕩起了五顏六色的波紋,耀眼奪目。不知過了多久,那餘輝又慢慢地映到我的臉上,我生根似的直直地站在那,在和魚兒比著耐心、比著定力……
“啊!哪來這麼多魚,肯定又是大哥釣的,今晚又吃魚嘍!讓媽少擱點醬吧。”饑餓一天的弟弟們回來了,看到那魚便興奮地嚷嚷著。
“嗨,得多加兩碗米,吃魚醬費飯呀。”母親忙活著。
我幫媽媽燒著火,“媽,你看,今晚灶坑真好燒,一點都不冒煙了。”由於家裡的土煙囪矮,時常犯風,往外嗆煙,一頓飯下來,媽媽常常被嗆得直淌淚水。
“還不是老天爺看大哥要走了唄。”弟弟的話,讓媽媽又是一串的眼淚。
媽媽在撿著碗筷收拾著桌子,爹坐在炕沿上低著頭抽著煙。弟弟妹妹張羅著說要去南村看電影,弟弟非要拉著我一塊去,說是演《渡江偵察記》。那時,能看到一場電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到了晚上,聽說哪個生産隊要放電影,哪怕是十幾裡路也得奔波,收工的社員們也顧不上一天的勞累和饑餓,扛起鋤頭便是一路的小跑,興致勃勃朝著電鍋的響聲奔去。因為沒有電,放電影只能靠發電機,那電鍋就是發電機。
可是,爹說今晚要和媽媽商量我上學的事兒,我只好“忍痛割愛”了。
“這可怎麼整呢?”爹一邊卷著煙,“學校沒說都要帶些啥玩意?”
“也,也不用帶什麼,有什麼就帶什麼吧,聽說國家都供應。”我不敢再說要什麼,害怕爹這種即惆悵而又時常發怒的臉色。
“這一身都得換,趕緊張羅錢和糧票吧,好不容易考上了,怎麼說也得讓孩子差不多呀。”媽媽有些急,“要不,把那口豬賣了吧。”
“不中!,那豬還不夠份量,都搭在他身上,身下那五個怎麼整?”爹使勁地抽著煙,屋子裡一時沒了聲音。“我去找隊長去,看看他有沒有法子。”爹“呸”了一口煙蒂,抬起身子便走了。
爹的脾氣倔,在村子裡是有名的。有一回,家裡的豬犯起了脾氣,媽媽怎麼趕就是不進豬圈裡,媽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園子裡的菜地也被豬踩壞了一大片,爹收工回到家裡見此情景,頓時來了倔脾氣,他抄起了大扁擔,追趕著豬,輪起扁擔噼啪就是一頓砸,把個一百多斤的豬活活給打死了。
那一夜,媽媽埋怨著爹,兩人吵了半宿,媽媽說,豬沒了,過年可咋整呢?再說了,每年還得交公家一頭豬,這當年好不容易喂大的豬,卻活活給打死了,拿什麼上交呢?爹看著倒在地上的不大不小的豬,他一屁股委在炕沿上,兩手捂著臉,懊悔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