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碧華流眼淚？
安夏和默萊簡直都看傻了！
鱷魚的眼淚的嗎？
眼看著柯碧華那邊綴泣得竟然有幾分淒涼，安夏越瞧越覺得彆扭。
“柯碧華！你哭什麼？你又想搞什麼鬼？”
柯碧華慢慢抬起頭來，眼睛紅紅腫腫，還真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柯碧華對安夏道：“安夏……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沒辦法原諒我，說起以前，的確都是我這個人鬼迷心竅，才會對你做了那麼多荒唐事，這些事無論發生在什麼人身上，都是沒辦法尋求原諒的。”
廢話！
安夏絲毫沒有打算給她機會讓她煽情。
“你也知道你做過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可能原諒你？那你跑我這裡來哭什麼？怕自己將來付出代價的時候沒機會當著我的面好好哭一場，所以現在先提前來這裡彩排一次？”
柯碧華對安夏的冷嘲熱諷無動於衷，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頭。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看著面前的茶几面發起了呆似的。
聲音幽幽怨怨。
“當年儒海他把你從外面帶回來，甚至都沒怎麼交代你的身世，直說你是他的女兒，說是從此以後就要把你留在家裡頭撫養，可是……”
柯碧華眉頭緊蹙，說起來彷彿是一陣心酸。
“可是……那時候然然還有我，我們早就已經認定這個家裡就是一家三口啊，突然間憑空冒出來一個孩子，而且居然比我自己的女兒還要大兩歲，我真的是覺得好像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一樣啊！”
“起初我並不知道你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儒海是從哪裡把你接回來了，而且你又太小，什麼都還不知道，從你嘴裡我肯定是問不出什麼的，所以我就只能不停地追問儒海，到底你的身世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柯碧華的眼淚竟然又噼裡啪啦地掉落下來，讓安夏看得渾身不舒服。
柯碧華繼續道：“可是後來我問得多了，儒海他覺得煩了……竟然也不再跟我多說什麼，只說就當是他在外面犯的錯誤！”
柯碧華突然抬起頭來，紅腫的眼睛比剛才更加誇張了。
她兩隻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對安夏可憐兮兮道：“天地良心啊！安夏……你試想自己的家庭原本和和美美，一切都看起來很好，可是……可是突然自己的丈夫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孩子，根本不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你的世界能不崩塌嗎？”
安夏緊蹙眉頭，柯碧華的眼睛又開始失神。
“你不過就是想要個答案，想知道自己原本以為一切都很美好的這個家怎麼了！怎麼就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模樣？換了是誰，能夠不去計較這樣的事情呢？”
安夏聽得來火。
她聽得明白，柯碧華是在解釋自己這些年對安夏的態度。
隱約中，柯碧華似乎是把這一切的源頭和責任全都推卸給了安儒海。
怪就怪在安儒海什麼都沒和自己說清楚，還破壞了她原本美好完整的家庭。
可是安夏並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所以呢？所以是我自己找到你家庭，是我求著你們把我留下讓我長大的嗎？這一切又不是我安排的，你把你對自己家庭突然發生變故的仇恨全都轉移到我身上，這樣解釋就能讓你覺得良心上過意的去了？”
柯碧華搖頭：“不！不是的！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哎……”
柯碧華演技還真是爆表，無論是表情語氣還是舉止動作，那份令人動容的悔恨之意表現得還真是淋漓盡致。
柯碧華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安夏……我不指望你現在能明白我這麼多年來心裡的感受，我承認……我欺負你，沒有給你美好的童年，是我的不對……可是……可是我並不是真的要把你怎麼樣，我只是……我只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命運安排……”
安夏沉著氣，只覺得柯碧華的解釋越多，自己對她不但沒有原諒，反而更加厭惡。
做都做了，現在回頭還要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辯解，這到底有什麼意義？！
“你當初做一切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有今天？你現在跑到我面前來，跟我流幾滴眼淚，然後告訴我說你當初的一切都是被逼無奈，都是爸爸他對不起你，才會把你逼成這個樣子的，你想達到什麼目的？讓我像你一樣，一起回憶過去然後感覺到痛苦和悔恨，然後跟你抱在一起，叫著你‘媽媽’，最後還要很感恩地對你說‘對不起，媽媽，這些年我也有錯’？”
安夏越說越來氣，猛地一拍桌子。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覺得咱們兩個之間真的有什麼親情和餘地還可以坐在一起敘舊嗎？”
柯碧華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