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過後,我再沒見過曲逸塵。
他憑空消失,我也沒有追溯。
為了尊嚴,也因為沒有立場。
趙歡在臨開庭的前一週找到了我事務所,哭的梨花帶雨。
我冷眼看著趙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樣,垂眼塗著指甲油。
“白律師,您有聽我在說嗎?”趙歡第n次因為我的態度不認真發問。
鈴鐺見狀遞了張紙巾過去,替我說好話:“何太太,您放心吧,我們家白律師在聽,您說就行!”
“別叫我何太太,我要跟他離婚,叫我趙女士!”趙歡橫眼瞪了鈴鐺一眼,矯正。
鈴鐺低眉順眼的應好。
聽著這樣的旁白,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就在前兩天還要死要活不離婚的人,現在忽然吵著鬧著要離。
滑稽且不可思議。
塗完最後一個小拇指,我抬手在陽光下好好端詳了端詳。
色太豔,看著有些惹眼。
“趙女士,您怎麼突然想通要離婚?”我收回手指,翹了翹,怕粘掉。
“白律師,你不知道那個負心漢,他竟然揹著我給那個狐狸精買房子,還寫在那個狐狸精名下……”趙歡說著,又開始抹眼淚。
我推了推眼前的紙巾,不溫不火的開口:“這種情況,我想趙女士應該心裡早有預料吧?”
趙歡擦眼淚的手頓了手,抬眸:“我怎麼就早有預料了?我以為我們家老何不過就是跟那個賤人玩玩的!”
有些話,說出來連自己都沒辦法信服,又怎麼能說服別人。
我彎彎唇角,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第一次見面時,她正哀求何有才回家,糟蹋的一塌糊塗。
這次,她光鮮豔麗的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看清,這個年近五十的女人,面板緊緻,眼角竟連條魚尾紋都沒有。
是誰說的,婚姻不幸福的女人一定會頹廢。
在我看來,錢要比那些虛假的幸福靠譜多了。
就像那句話說的,一個女人選擇一個男人,你可以圖他帥,可以圖他有錢,也可以圖他有權,但是千萬別圖他對你好。
因為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對你好了,你就一無所有了。
“趙女士面板保養的真好!”我轉移話題,接過趙歡一直拿在手裡的牛皮檔案袋。
“白律師,這個就是我們家老何出軌的證據,這可是我派人跟蹤得來的……”趙歡鬆手,眉眼間早沒了剛才的悲痛欲絕。
我把檔案袋封口的繩子繞開兩圈,猶豫幾秒開口:“趙女士,上次在您家的時候,您就已經想好離婚了吧?”
趙歡微愣,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直接問出口。
停頓了會,終究嘆了口氣說道:“是,上次我就想好了。”
我提唇笑笑,沒有繼續問話。
我很高興,她能跟我說實話。
律師跟辯護人的關係,亦友亦敵。
如果彼此信任,那律師就是辯護人的左膀右臂。
如果彼此猜忌,那律師就是辯護人的穿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