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遠把車開到菊花園巷子時,周航已經渾身是傷。
一條殘缺的假體被隨意丟在一旁,看起來很是滲人。
張芮衣衫不整的靠在牆壁在另一側坐著,幾個潑皮無賴臉上滿是調侃的笑意。
曲逸塵倚在他那輛黑色卡宴上,手指間夾著一根菸徐徐的抽著,看不清情緒。
我開啟車門疾步下車,走到周航面前俯下身子。
“哥,你怎麼樣了?”我檢視著周航的傷,他面如死灰,眼神不知道落在哪裡。
我回眼看了下張芮,溫涼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張芮不應答,雙手扯著自己的衣領,眼裡蘊著淚水。
“呦,沒想到這瘸子還挺受歡迎的嘛,又來一個,小妞,你也是出來‘賣’的?”站在一旁頭上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走到我身邊戲謔。
我起身,給米粒使了個眼色,讓她扶著周航。
“想買我啊?那也得看你是不是能出得起這個價啊!”我提步走到男人面前,伸手拍打在他臉上。
“喂,湊biao子,把你的手放下去!”跟在男人身後的小混混憤懣開口。
我越過男人的手臂看過去,鄙夷,“不過就是別人養的一條狗,你吠個什麼勁?biao子混的好,你得叫嫂子,狗混的再好,它也就是條狗,你還先從一條雜種混成名犬?”
我話落,小混混衝動向前,被男人伸手攔下。
“妹子性子挺烈啊!”男人笑著看我,對我拍打他臉的動作,毫不介懷。
“我能不能請教一下,這兩人是哪裡得罪了你們,讓你們這麼大動干戈,怎麼說咱現在也是法治社會,難道你們就不怕報警?”我勾勾唇角,笑意發冷。
“報警?哈哈,那正好,咱們就讓警察叔叔過來調節下,我跟那位兄弟都是出來找樂子的,但是怎麼說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哪怕就算是他性子急,跟哥說一聲,過來黑白不說,哐哐就是幾拳,妹子你說,這事是誰的不對?”男人齜牙咧嘴的笑,一雙發黃的牙暴露在空氣裡,看著讓人噁心。
我頓了下,挑開唇際,“你們說找樂子,找她?”
我伸手指向張芮,男人戲笑著點頭。
身子一怔,我忽然想到那晚季霖說的話——你如果不阻攔,終有一天會後悔!
我看向張芮的眼神淬了冰,恨不得把她撕碎去餵狗。
我也倏地想起為什麼我會覺得她長得熟悉。
那是因為我原先每天開車經過這條路時,都會看到她的身影。
近幾個月不見,想來是有意避開我。
如果說這件事錯在別人,我就算是豁了這條命,都不會讓周航受半分委屈。
但是這件事的根本出在周航遇人不淑,我除了嚥下啞巴虧,什麼都不能做。
“米粒,扶我哥上車!”我背對著米粒,輕啟紅唇。
“好的,一一姐!”米粒應聲,跟江遠一起扶周航上車。
“妹子,這不合規矩吧?你看你哥把我打的這傷,怎麼也得給我點賠償啊!”男人身後,扯住我手臂。
我不閃躲,譏笑,“賠償?怎麼賠?”
“這個賠償嘛,本來打我一下,怎麼也得三五萬,但是看在是妹子大哥的份上,隨隨便便給個一兩萬算了。”男人邊說,一雙粗糙的手邊在我手臂上摩挲。
“呵,您到是慷慨!”我嘴角噙著笑意,低眸抬眸間伸腳踹向他小腹下。
男人不設防,疼的彎躬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