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到了大宅,先是去拜見了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君,噓寒問暖了一陣便回到了屋子裡休息。
直到要用晚膳的時刻才到了上房。
薛老太君喜愛熱鬧,薛蘅回來了又能增添幾分人氣,臉上慈祥的笑容就沒有停下過。
連帶著胃口也好了不少,多吃了幾牙箸的菜餚。
用了晚膳便到了院子裡,大家一塊在種滿花草的院子中聞著花香欣賞夜色,同時還藉著月光談天說地。
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君身邊圍著薛蘅和薛韻謝清母女,還有一眾堂表侄子侄孫。
眾人隨意的聊著趣事,薛老太君也不說話,豎著耳朵聽聞小輩們的趣事,時不時的笑兩聲。
謝清坐在距離薛蘅幾步的椅子上,此刻看著薛蘅忽然道:“道長這些時日在漢壽鄉過的可還滿意。”
薛蘅心裡瞭然,謝清主動與她說話,定然是有目的。
“貧道大部分的時日裡待在定康縣,漢壽鄉則是交給下人在打理。”
“是嗎?那道長的日子定然是很自由了。”
“咱們這樣的人都覺得日子過得不自由,那其他人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隨意的聊了一會瑣事,謝清又突然問道:“聽說洗月道長將一個男子軟禁在洗月觀中好幾月可有這事。”
“確有此事”薛蘅表情沒有謝清想象中慌張,反正略帶得意。她都已經是道士了還想用世俗的那一套來針對她,真是太過天真了。
薛蘅面對著表情各異的眾兄弟姐妹,像說書先生一樣,將這事的來龍去脈徐徐道來,“席瑞用欸麻種子煽動貧道,想挑撥貧道與西青席家為敵,貧道最見不得背後捅家人一刀的小人了,便將他給軟禁下來,連自己家族都可以陷害的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曾有一位名叫車微的女子,親自到了血月觀拜訪,道長可還記得。”謝清挑著眉頭。
薛蘅瞥了謝清一眼,這有什麼記不得的,她印象深刻得很,街上遇見大老遠都能認出來,“貧道記得,有一女子拿著禮物便在貧道的道觀外面嚷著:我是你表姐的好友,快讓我進去呢!後來才知道那是席瑞的未婚妻。”
謝清想質問薛蘅的便是此事,為何之後得知了車薇是她的友人,依然不讓車薇進到館內。
前些一日她已經在外祖母面前挑撥離間,外祖母當時對薛蘅也很生氣,但無奈薛蘅好些日子都沒有回容郡,外祖母的怒氣慢慢的又變成對孫女的思念之情。
薛老太君再次聽見提起此事,腦海裡也想起謝清在她面前哭訴著告狀一事,便道:“蘅兒,你怎麼不讓車薇去到你的館內做客!”
“做客?席瑞是什麼樣的人主母已經清楚了,我又怎麼會讓想要構陷我之人的未婚妻到我的觀內做客呢”薛蘅隨意的說著此話,她只是將車薇扔出去,沒有羞辱車薇,全是因為她對車薇很有眼緣。
“可這就是不給你表姐面子啊!怎麼說也是清兒的朋友”薛老太君的聲音依然慈祥,沒有絲毫的不悅。
“依我看是表姐的脾氣太好說話了,那車薇不過是西青大家族的女兒,和表姐說上幾句話一塊用了幾次膳,表姐便將她當做朋友還為她辦事了。
剛認識的朋友表姐也願意為她找表姐夫幫忙,反倒是對著身邊好幾年的姐妹橫挑鼻子豎挑眼。”
薛蘅出家當道士已經是任性的做法了,現在也不介意更任性一點,便繼續對薛老太君道:
“奶奶,我也不是不給表姐面子,而是車薇那姑娘雖然不是壞人,但與我也不是同路人。就跟三哥那些朋友一樣,爹孃也不會給他們面子。”
薛老太君無奈的笑罵道:“你啊!有時候也混的不得了。”
雖然謝清是她最疼愛的外孫女,但薛紹才是薛家的家主,薛蘅也是她親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最疼愛誰私下多給了錢財便是,弄到檯面上就是讓家宅不寧,有何想法也不能直接表達出來。
謝清還等著薛蘅受到責罵,如今薛老太君笑著就將事情給過去了,只能生氣的跺跺腳。
謝清母親薛韻卻開口了,“洗月道長,聽說你們的漢壽紙準備賣到整個益州是嗎?”
她中年喪夫,現在回到薛家自然是希望薛家一切都好,但她的女婿章家最大的收入便是造紙,私下也打聽了漢壽紙不僅是價格低廉,質量也差不那兒去。
倘若在益州推廣開了,定然會將市場份額一步一步的蠶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