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在喉,宇文碩不得不收回心神,他小心地對胡力說:“胡大俠,刀劍無眼,請你先放下寶劍,不然我沒法靜心回答你的問題。”
胡力見宇文碩終於回答自己,也就將劍從宇文碩的身上移開,不過胡力的目光依舊死死鎖住宇文碩的雙眼,讓宇文碩不敢說謊。
沒了長劍的威脅,宇文碩先是長舒一口氣,然後又深吸一口氣,最後才指著李伊曼說:“我們確實不是兄妹,她也的確是長生教的人,我的身份你不必懷疑,這塊腰牌就是最好的證明,其他的無可奉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宇文碩晃了晃身邊的腰牌,以證身份。
胡力當然認識宇文家的的腰牌,不過他不相信宇文家的人會和長生教有染,所以胡力又將長劍重新架在宇文碩肩頭,威逼道:“不見棺材不掉淚,再不說實話,我一定叫你好看!”宇文碩依舊閉口禁聲,能說的他已經說了,剩下的事情就看胡力怎麼處置了。這倒是給胡力出了一道難題,他並不敢真的殺掉宇文碩,只想逼宇文碩說出任務實情。胡力自有他的顧慮,如果宇文碩真的是宇文家的人,胡力肯定會遭到宇文家的報復,嚴重的話,衍天派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死於拼殺。
柴夫嚴雖然能猜到胡力的用意,但他卻不出手幫忙,因為他還是有意巴結宇文碩。周靈也一動不動地躲在柴夫嚴身後,他不是害怕參與衍天派和長生教的糾葛而是害怕被大巫師發現自己的靈玉。
僵持的時候,宇文碩和胡力的額頭都冒出細汗,一人怕胡力真下殺手,一人怕自己引發兩家血拼,誰也不動一下。
再加上昏迷的狗子和金相傑,時間好像一下子凝滯住,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不動,只有天上的那片黃土在慢慢下降。
又過了會兒,大巫師終於認定李伊曼就是長生教的核心成員,他不得不改變計劃。因為長生教不比宇文家族和衍天派,它的教徒都是不要命的兇狠之徒,所以只要自己殺了李伊曼。必定會將長生教引到死人山,大巫師自然是不怕長生教的報復,但他的族人卻無力抵抗。
思前想後,大巫師還是把令牌還給李伊曼,沉聲道:“你可以走了,但你得保證不再回死人山,不然我絕不饒你!”
李伊曼徹底放下心來,她剛才就是在做最後的賭博,人在江湖,誰有真的能了無牽掛?好在上天眷顧,大巫師最後選擇守護自己的族人,李伊曼還是贏了這場賭局。可李伊曼並沒有馬上離開,反而伸出蓮白的手朝大巫師討要黑木緣花,公孫牧還等著黑木緣花救命。
“前輩,你可別忘了自己說的話,我只要一半黑木緣花!”
大巫師雖然生氣,但也不好發作,因為李伊曼確實有實力討要。大巫師右手一動,臉盆大小的黑木緣花騰空而起,無數褐色花粉也凌空鋪開,將黑木緣花遮蓋的若隱若現。等黑木緣花飛到大巫師掌心三寸高的地方後,它便突然分散開來,化作片片黑羽,整齊地落在大巫師手中,疊成一小摞黑色小山,那隻血色玄武也瞬間消散。至於中間的黑木緣花花蕊,大巫師和李伊曼都不在乎,因為花蕊並無藥效。
成功分離黑木緣花後,大巫師對李伊曼說:“老夫向來不喜歡長生教的暴虐之道,但你們也算盜亦有道,希望這次你不要食言。”然後大巫師揚起左手,中指和大拇指輕輕一彈,半摞黑色花瓣就慢慢飄向李伊曼,嚇的李伊曼趕緊撐起寬大的袖口,因為黑木緣花不能觸體及化,大巫師帶著麻布手套自然不怕,李伊曼只能用袖子接住黑木緣花。
分贓完成後,李伊曼馬上將袖口的黑木緣花倒入一個小袋子裡,她恨不得馬上還回去救治公孫牧。大巫師也不逗留,族人們剛剛遷移到新的地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所以沒等李伊曼恭維大巫師,大巫師已經憑空消失。這也是大巫師的提防之道,只要長生教找不到自己,那麼族人就不會有危險。這時那片黃土也徹底降落下來,混於大地之中,好像從沒飛起來過。
沒等李伊曼高興多久,胡力的長劍就飛速襲來,一下就制住虛弱的李伊曼。見自己突襲成功後,胡力一手持劍一手伸出討要道:“長生妖人!還不交出黑木緣花!你們也配?”李伊曼這才反應過來,她不由心中苦笑。當初她選擇在衍天派發布尋花任務,正是看中衍天派的能力,可她卻忘了衍天派的自恃清高,它的眼裡從來容不下長生教徒。
一如宇文碩剛才的樣子,李伊曼被胡力封得動彈不得,但胡力卻徹底沒了顧慮,他不敢動宇文家的人並不代表他心慈手軟,如果在他劍下的是李伊曼這樣的長生教徒,胡力非常願意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李伊曼並不是初入江湖的宇文碩,她臉上雖然表露出懼意,虛弱地說:“如果我把黑木緣花給你,你能否放我一馬?”但她心裡卻十分看不起胡力,剛才面對大巫師的時候胡力可沒有現在這麼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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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力哈哈一笑,他也不想殺了李伊曼,因為帶著活的長生教徒回到門派會令他更加威風,於是胡力得意地用長劍拍了拍李伊曼的臉說:“你放心!我們正道中人從不食言!我不僅不殺你,還會將你安全帶回衍天派。”
聽完胡力的話,李伊曼心中大罵對方的狠毒,要是自己真的被帶入衍天派,絕對沒有活著出來的機會,胡力不過是在借刀殺人,還能為自己掙一個宅心仁厚的好名聲。
鄙視完胡力後,李伊曼怯生生地說:“胡大俠,既然你都答應了,還不把劍拿開,這樣我不方便取出黑木緣花。”
胡力見李伊曼確實行動不便,只好將劍放下,然後李伊曼就在袖口中摸索起來。
這時宇文碩面如死灰,他不僅賠了家族的藏寶圖還壞了自己的名聲,關鍵長生教並沒有得到黑木緣花,自己又如何得到對方的支援,一時間宇文碩陷入沉重的懊悔中。
“接好了!”李伊曼說著就朝幾步開外的胡力甩出幾顆霹靂彈,逼得胡力只能用劍邊退邊擋,在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後,胡力身邊已經燃起陣陣濃煙,徹底看不見李伊曼。胡力這才知道自己上了李伊曼的當,他馬上用劍驅散面前的煙霧,可哪裡還有李伊曼的影子。
“可惡!竟然讓那個賊婆娘跑了!”胡力氣的奮力一劈,腳下的地面就裂開一道兩指寬的縫隙,他也只能這樣發洩心中的不甘,等他回頭看見宇文碩臉上的笑意,胡力又陰陽怪氣地說:“宇文公子,你還真是結交甚廣,長生教的朋友你也認識,厲害厲害。”
宇文碩努力憋住笑意,剛才的大起大落已經讓他徹底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從前他看中的那些虛名已經不再重要,實力才是真正立足之本。調整好情緒後,宇文碩冷冷地說:“此言差矣,我和胡大俠不也是朋友?既然她已經逃走,我們也速速返回吧,這裡沒什麼好留戀的”
“你什麼意思?我衍天派可是名門正派,怎麼能和長生妖孽相提並論?這次我被你騙來幫長生妖孽尋花,已經犯了門規,你最好和我回衍天派解釋清楚,不然我一定會上宇文家討要個說法!”胡力氣急敗壞地朝宇文碩大喊,他將李伊曼逃跑的怒氣全部撒在宇文碩身上。
宇文碩輕輕一笑,有氣無力地說:“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到時候你不僅會失去任務酬勞而且也會壞了名聲,還不如當作無事發生。如果大家都不說,誰又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呢?”隨即宇文碩朝周靈和陸劍萍看了看,意思再明白不過。
胡力終於冷靜下來,他剛才確實沒有考慮到那些後果,好在宇文碩給了他一個新的選擇,胡力也在思考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陸劍萍當然不會答應,她氣憤地說:“宇文公子!黑是黑,白是白,我會如實向門派長老稟告!就算長老要責罰,我也有理可爭,畢竟是你欺瞞在先。而且你也太小看胡師兄了,他怎麼可能和你合作?”陸劍萍也算初入江湖,是非曲直擺得非常清楚,而宇文碩已經認識到利益的重要性,他只希望胡力等人不要聲張。
周靈則悄悄摸到大巫師原來站的地方,他總覺得黑木緣花的花蕊對自己有用。
胡力聽完陸劍萍的話,心中一堵,他其實已經對宇文碩的提議產生興趣,不過陸劍萍的話又澆滅了胡力心中的小火苗。無奈之下,胡力決定日後再做打算,反正回衍天派的路還很長,只要自己引導得當,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想通之後,胡力表面上依舊義正言辭地說:“陸師妹,說的好!到時候我一定會和派中長老解釋清楚,你就不用管了。”
宇文碩仔細回味了下胡力的話,他馬上心中一喜,自己果然沒有看錯胡力。於是宇文碩意味深長地看著胡力,痛快地說:“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話好說的,趕快回去吧,這裡我已經呆夠了!”
宇文碩的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他們早就受夠了死人山的惡劣環境,於是眾人就這樣默然收拾東西,準備朝蒼嶺鎮出發。等胡力和柴夫嚴分別背起金相傑和狗子,他們才發現周靈還蹲在地上,胡力不由催促道:“周師弟,快點,我們該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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